我看着胡为民:
“女鬼怎么了?再说她是你捉的,你怕什么?”
胡为民还是不敢靠近:
“可是她刚才在车厢顶,明明是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怎么会是女的呢?”
桐油鬼皮伞下的女鬼又说话了:
“哥哥莫怕,那是奴家化形出来吓人的,不是奴家的真面目。”
慢着,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怎么和绣月的声音这么像?
我连忙回头找绣月。
还好,绣月还在旁边站着。
我松了口气,绣月却不乐意了:
“南大哥看我,可是觉得我就是那恶鬼?”
看一眼都不对?是只有绣月不讲道理?还是天下的女子都这般不讲道理?
我扭头不看绣月,可绣月却一个俯身蹲在我眼前:
“南大哥好没道理,怎么能想绣月就是恶鬼呢?”
我伸手想拉绣月起来,结果却把手穿过了她的身体。
绣月更生气了:
“原来南大哥心里从来没有绣月,竟然能忘了绣月只是生魂,没有实形。”
我的天,绣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来捣乱?
胡为民也看不下去了,指着桐油鬼皮伞对绣月说:
“你再不让开,我就放出这青面獠牙的恶鬼吓你。”
绣月嘴一撇:
“只怕等会被吓到的是二位哥哥。”
我和胡为民不知道绣月什么意思,绣月指着桐油鬼皮伞说: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胡为民也倔:
“打开就打开,不过你看了可不许哭爹喊**让我们保护你。”
胡为民说着,从砸烂的马车厢里翻出一罐红朱砂,在地上画了一个至纯至阳,可以防止恶鬼逃脱的压鬼法阵后,才解开了桐油鬼皮伞。
伞慢慢撑—开……
一个容貌……
一个容貌??
一个容貌!!
一个容貌竟然和绣月一模一样的女子,正面露微笑地看着我和胡为民。
那女子躺在地上的身姿极其妖娆,一身红绸映着她嫩白的脸,看上去竟然美的有点惊心动魄。
确实是美的惊心动魄,而不是能把人吓到魂飞魄散的丑陋。
可是这种美,却恰恰吓到了我和胡为民。我们两个连回头看绣月的时间都没有,就同时惊叫着闪到了一边。
绣月和我们面对面站着。
她一脸淡定从容,我和胡为民两脸惊惧害怕。
如果只看绣月现在的表情,说她不是鬼都没人敢相信。
绣月还没说话,躺在地上的红绸女子先开口了:
“二位哥哥莫怕,奴家被你们困在这聚阳法阵里,已经害不了人了。”
胡为民一声“好家伙”,指着红绸女子的手都在发抖:
“好家伙,你你你……你竟然认得聚阳法阵?”
红绸女子抬头就笑,声音爽朗的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开心的事一样。
她大张着嘴,露出满口尖牙。
我看了一眼绣月,绣月呲着自己的贝齿朝我示威。
但愿绣月和这红绸女鬼没有关系。
红绸女子笑完了,突然朝胡为民伸出纤纤玉手:
“哥哥,这聚阳法阵烧的奴家好生难受,还请哥哥放我出去,再说话也不迟。”
胡为民哪里是怜香惜玉的人,一把红朱砂就朝红绸女子撒了过去:
“比你漂亮的女鬼我见的多了,但是比你不要脸的我还真没见过。”
红朱砂落到聚阳法阵里,红绸女子的衣服立马被烫穿了几个大洞,紧接着就是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味飘出来。
红绸女子不装了,一把扯下—身上的红绸,露出一身黑青色疙瘩肉的丑陋鬼身,对着胡为民大吼:
“小小聚阳法阵。待我行宫里的婆婆过来破了它,我就亲手宰杀了你们。”
我和胡为民同时松了口气。
这才是恶鬼该有的样子嘛,刚才装女子的那段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红绸女子……不对,应该是红绸女鬼,她扯掉衣服后的鬼身虽然丑陋,但是还顶着那张美艳的脸,只是说话的声音却粗壮的像牛。
胡为民看的难受,干脆端起罐子,将里面的朱砂一股脑倒进了聚阳法阵里:
“让你婆婆来,让你姥姥来,让你家所有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也省的我一个个去找。”
红绸女鬼尖叫着在聚阳法阵里翻滚,身上糊满了朱砂,很快就被烫成了一截黑焦炭。
胡为民走过去,把那截黑焦炭三下五除二踩成粉末,又和红朱砂一起收进罐子里。
我问他这还能用?胡为民说:
“以前看一个老驱鬼师用过,他说这东西叫鬼砂,如果用好了,可比朱砂厉害多了。”
我说:
“怎么叫用好了?”
胡为民说:
“就是直接把鬼砂倒进恶鬼的嘴里,鬼砂里的怨鬼会在恶鬼肚子里生出怨气,撑爆恶鬼的肚皮。”
我惊了。
这不是鬼杀鬼吗?
想当初我还用这个作为借口骗蒋怜儿来着,让她误以为霄云姿是可以杀怀平王的鬼,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鬼杀鬼这种路数?
只是这个办法好用,只是过程听起来有点难度。
因为恶鬼不可能那么听话,把嘴张开让我们灌东西进去。
胡为民收了红绸女鬼后,突然看见收集鬼露的匣子忘了打开,一拍脑门就懊悔上了:
“遭了,白白浪费两个恶鬼。”
我说:
“没事,刚才那女鬼不是说了吗?它还有婆婆鬼在行宫里,等我们找到她婆婆再收集也行。”
胡为民开始收拾东西:
“那就别在这耽搁时间了,直接去行宫吧。”
马车厢已经被砸烂,几件驱鬼法器也碎的用不成了。胡为民收拾了一下车厢就去牵马准备离开,结果发现那马早就七窍流血,僵死在原地。
胡为民叹了口气:
“我就是这马怎么见了鬼也不惊也不跑,原来是死了。”
马死了是个很大的麻烦事,一是我和胡为民不可能带走所有法器,二是我们只能步行去找行宫。
挑挑捡捡了半天,我和胡为民把自己认为最厉害的几件法器收拾好,正要离开,绣月却把我们拦住了:
“二位哥哥就不好奇,这女鬼怎么和我一般模样?”
胡为民脚步不停往前走着:
“只要你不是恶鬼就行了,管她长什么样?”
绣月不依:
“二位哥哥,绣月敢打赌,行宫里的恶鬼也和绣月一般模样。”
我说:
“你疯了?那女鬼都说了行宫里的恶鬼是个婆婆,怎么可能和你一样?”
我说完就要走,绣月挡在我面前不让:
“我就是知道。”
看绣月这架势,如果不听她说出个所以然,是不准备走了,我也只能问她:
“你既然知道,那就说说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