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陈与后夏交界处,苏碧菡给仆人五两银子,打发他回了老家。付了车费,三个人向北前行。
“万分失落时,发现了邵可俭,”路途中,行在岳阳后面的苏碧菡高兴地说,“真得感谢岳阳小弟,岳阳小弟几乎就是我们的福星。”
“不是说了嘛,以后,我们走到哪儿都得带着他。”
“你说你喝水,喝就喝呗,非得到邵可俭家的院子里喝,这不是歪打正着、机缘巧合吗?”
“冤家路窄,千家万户他不去,偏偏去了那个院子,”侯长海说,“该着邵可俭死!”
“天意啊!”苏碧菡感叹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样子,向邵可俭报仇的时候到了。”
“人啊,还是要中规中距,”岳阳像从中悟出什么似地,叹道,“不然,下场可悲。”
“哎呀,小岳阳,你总是在我们谈话的结尾给我们战略性的总结,让我们精神上为之一振。”
“我在瞎说,”岳阳一直笑呵呵地,出了一趟差收获大大的,这让他无比地开心,“什么战略不战略?”
这时的苏碧菡越发对岳阳感兴趣,原来她只以为岳阳的老练超出他的年龄,现在看来,岳阳可不简单。
“岳阳,你给我们猜猜,吴阶能在什么地方?”这时的苏碧菡已与岳阳并排行进,她看着岳阳的脸说,“如果我们认为你说得对,我们下一次的目标就是那个地方。”
“元将军高看我了,我哪里知道吴阶在什么地方?”
“你不是谦虚啊?”
“不是谦虚,是不知道。”
“我说的是猜,猜,你知道吧?不是认为?”
“猜,也不能乱猜啊!”
“猜,不就是乱猜吗?猜吧!”
“那我就猜,不就猜谜玩吗?”
“是……”
“据我所知,吴阶的老家是遵县,他有可能回到故里。”
“为什么?”
“他们的家族是一个望族,人口众多,对他多有保护。”
“他会隐姓埋名吗?”
“凭他的奸猾,他会的。”
问到此,苏碧菡耳热心跳,没想到岳阳竟然像一个谋士,满脑子真知灼见。
“你不但让我们开心,你还能给我们出谋划策,真是姜子牙转世,孔明再生。真不知道你父亲是谁?何以生得如此聪明绝顶的儿子?”
苏碧菡猛夸,岳阳没有沾沾自喜,他只是一笑了之。
这时,侯长海接过话去,“下一次,我们寻找吴阶一定得带着岳阳,否则我们不会成功。”
“带着小福星逢凶化吉,柳暗花明,否则,我们兴许掉进旋涡。”
“人才啊,人才!到什么地方都会发光的。”这时,走在岳阳前面的侯长海感叹地说,“我相信岳阳吉人天相,一定会有一个辉煌的未来。”
“我也相信,岳阳小弟会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苏碧菡万分欣赏岳阳,从心里她现在很想抱抱他,她太感谢他了,铢杀邵可俭,豫测吴阶都是很大的功绩啊!只是现在他们都在马上,都在快速行驶,真的不方便拥抱。
“回去后,我一定向秦帮主提建议,奖励岳阳五百两银子。”
“我不要!”岳阳马上接过话去,“我要银子有何用?”
“留着聚媳妇啊!”
“我终生不聚。”
“啊,这么有才干的人为何终生不聚?”
“不能奉告。”
“啊?”苏碧菡惊异地问,“难道你也有难言之隐?”
岳阳不置可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漠然地向前行驶。
这时苏碧菡犯核计了,岳阳没有回答,证明他默认了,他确有难言之隐。可是小小年纪的他为何有难言之隐?想到他的父母双亡,想到他孤零一人,他也许真的有深仇大恨。
“岳阳小弟若有深仇大恨,大哥我一定帮忙。”苏碧菡深情地说,“能帮多少是多少,肯定要帮的。”
“谢元将军!”此时,岳阳很感动,他最为敬重的元将军竟然要帮他复仇,他怎么能不感动?可是他无法暴露身份,现在的皇帝就是杀他父亲的第一凶手,他隐蔽都唯恐不及,怎敢抛头露面?再说,报仇非一日之功,是需要时日的。他只能委婉地说,“元将军为民除害其实就已经为我复仇了。”
“啊,”苏碧菡大惊,难道我的仇敌就是岳阳的仇敌?难道他真的是我的运都弟弟?他还活着?想到此,她泪流满面,激动地说,“岳阳,你难道是……”
刚想说:“你难道是苏焕的儿子吗?”但她马上止住了,无论岳阳是不是他的亲弟弟,她都应该保住她的身份之谜。
侯长海并非白痴,他早已听出苏碧菡与岳阳对话内容的中心意思:都有仇恨,都想复仇。
这时他发了话:“我看了,你们联合复仇是最策略的,既省事又省时。”
听了侯长海的话,姐弟俩谁也没有作声,因为他们都在保护自己的身世。
侯长海见他们都不作声,知他们不愿暴露身份。早前,他守护静云寺时,发现真正的一真法师已经逃走,后面的不过是假的一真法师。再加上后来他听到的坊间传闻,知道苏越的二女儿还活着。
如今,他眼前的元英所有的行为都像是苏家的人,元英除了打仗外,最热衷的就是替苏越报仇,她说话时的字里行间无不潜伏着“复仇”两字。
侯长海在与苏碧菡的长其交往中,苏碧菡很难不露出破绽。她热衷于抓魏忌,对纪思元恨之入骨,又积极地寻找吴阶……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她在为苏越复仇。
“如果你们俩的仇人是同一个人就好了,仇也好报。”侯长海若有若无地说,“可惜,咋那么好就是同一个人呢!”
这时岳阳笑了:“侯兄说得对,假如我们的仇人是一个人那就好办了。我们不会费很大的周折。”
从岳阳的这句话侯长海与苏碧菡都听出岳阳是有仇人的,他报仇的心也是很迫切的。
“但愿,我们是一个仇人。”此时,苏碧菡的朦胧意识中觉得眼前的岳阳就是他的堂弟苏运都。首先,岳阳长得特别像他的堂弟,其次,他也有仇人。世上的事咋这么巧,长得像又有仇人,这个答案不是明摆着?
“可惜,我们不是一个仇人。”聪明的岳阳在关键的时候一句话否认了他与苏碧菡之间有共同仇人的关系。他知道,为了他自身的安全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身世。现在,决不是他暴露身份的时候。
话已至此,苏碧菡打住了话题,她将话题引到了徐洪的身上。
“岳阳小弟,你说吴阶在遵县,那么你能猜到徐洪在什么地方吗?”
“邵可俭不是说了嘛,青莲寺。”
“你相信了?”
“怎么不相信?那个场合他不会说谎的。”
三人一边行路一边聊着,已近中午。
他们找到了一个小酒馆,准备在小酒馆里喂喂马,吃喝一顿。
颇有成就感的三个人开心地在小酒馆里吃了饭喂了马没有耽搁,又继续行路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在第二天早晨他们回到了临漳城。在临漳城他们吃了早餐,就急匆匆地返回了大本营。
在秦江月的客厅里,三个人见到了秦江月。
苏碧菡向秦江月介绍了他们此行。
“杀了邵可俭?”秦江月听到苏碧菡带给他的消息很惊骇,“咋这么巧?”
“是啊,就是那么巧,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天意!天意!”秦江月特别的高兴,双手合十向苏碧菡拱手施礼。
“岳阳要喝水,我们就停在了那个院子门前……”
“难道岳阳能掐会算?”秦江月满脸笑意,“算出了邵可俭的住处?”
“反证岳阳很了不起,在抓仆人的时候帮了我们的忙。”
“海水不可斗量,”这时,秦江看了看站在苏碧菡身边的岳阳笑道,你这么小,竟有如此能奈?”
“不过是元将军的夸大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