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胆子大了,深山腹地都敢去。”不用问,程元西已经猜到了一双儿**的好事。
明仪轻笑,上前拉住父亲的手,温暖的大掌有独属于父亲的体温,一如父亲对他们的爱一样炙热。
“爹,我和哥哥有把握才去的,外围没什么吃的了;往里走一点也没吃的,只能往更深的腹地走,好在,我和哥哥没去错,真的有很多很多野味。”
在女儿撒娇软糯的小甜音下,程元西心软的不行,没被拉住的手揉揉女儿的头顶,心疼的说道。
“没有怪你们。”
“爹爹不怪我们就好。”明仪放松下来,抬头朝哥哥看去;只见程明礼朝她竖起大拇指,两人心照不宣。
程元东和程元南等人好笑瞅着他们俩的互动,好像别人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一样,其实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快把这些拉回去吃饭了。”
程元东喊一声,不用程元西父子三人动手,他们几个男丁就把东西给拖拽往回走;他们六个成年男丁拖着很吃力,实在是太多,程元东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些吃的加起来大约有五六百斤的样子。
不是他们的力气不够大,而是明礼、明仪带的太多了。
“明礼、仪仪,你们是怎么拖下山的?”程明智吃力的拽着藤蔓往前走,说话的时候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程元东等人也想问。
明仪和明礼对视一眼,明仪笑嘻嘻的说道,“上坡路慢慢拽,下坡路可以放平了往下推。”
“你们年纪小,别为了逞强伤了身体;以后有重活儿要干叫我们去,你几个堂哥吃的多,让他们多干点儿活儿。”
小孩子的腰嫩,容易损伤,有条件的情况下得好好养着;他们成年人的腰都不一定能扛得住这么重的重量,别提他们两个小孩儿了。
程明礼跟妹妹同款笑,“好,我和妹妹听大伯的。”
“乖。”程元东回头朝二人笑了笑。
程元南羡慕的看向他三弟,“不知道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这辈子两个孩子都是来报恩的。”
他们家的是来讨债的。
程元西自豪道:“二哥,你羡慕不来。”
程明智、程明信:.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一大架子的红薯、土豆、野味拖回去,幸好不是太远,然而到了地方依旧累的瘫坐在地上的程元东等人急促喘息。
逃荒路上,身体多少有了亏损,平日里不显;真遇到的事情的时候才知道,以前的身体,和现在的身体变化在哪儿。
气虚、体力不足,太过劳累还会喘息不停。
程元东和程元南明白,他们的身体出了问题;要是再吃不饱,吃不好,睡不好,他们可能会早死。
他们将这些埋在心里,谁也没说。
“爹,娘,我家明礼和仪仪带了好些吃的回来,您二老过来看看。”程元西扬声喊道。
反正不是秘密,族里人愿意看就看呗。
明仪走到放平的架子前,蹲下身扒拉开土豆,找到压在下面的药材;她拿了一部分人参、灵芝、红参、半夏、三七、天麻放在这里的。
将药材一一捡出来放在怀里,不一会儿便是一大抱。
程明礼上前帮忙抱了一份,明仪才能站起身,笑眯眯的朝他道谢,“谢谢哥哥。”
“不谢,走吧,药材得清洗晾晒。”程明礼说完转身先走,明仪跟在后面。
他们抱着一捧东西刚走,程明月眼见父母在忙着卸红薯和一种不认识的东西,忙跟上程明礼兄妹。
她可不想在爹身边帮忙,跟着程明仪他们好歹能偷偷懒。
到了池塘边儿,放下药材慢条斯理的仔细清理泥土和脏污,洗干净后放在草地上。
程明月走路的脚步声带了几分沉重,以及心神不宁、心虚的虚浮;她一靠近程明礼兄妹便察觉到了,顺着声音回头看去。
“你来干什么。”明仪没脸色。
程明礼忙收拢洗好的药材,防备之意溢于言表。
明仪朝他投去赞赏的眼神,哥哥是越来越上道了。
程明月抿着嘴不说话,对于明仪再次看向她时的冷漠,心里有些后悔;她可能不该跟过来的,帮爹也好呀,希望程明仪不要打人。
“说话!”明仪蹙眉,不悦的情绪从双眸透出。
程明月瑟缩了一下,不服气,又不敢再骂她;想到她打人的狠劲儿,再不服气也只能咽下去。
“我,我是看你们过来”
“回去,大伯找你。”明仪眸光越过她落在驻地那边的程家人身上。
程元东卸了一会儿东西抬头就不见程明月了,扭头正到处找。
明仪扬声喊道:“大伯,月堂姐在这里。”
程元东循声看去,眉头轻蹙,跟身边的妻子交代一声,大步而来。
程明月回头一看,吓的腿发软;对程明仪的不喜到了厌恶的地步,之前不曾到厌恶,如今是真厌恶了。
“你怎么这么坏。”程明月回头朝明仪恶狠狠瞪了一眼。
一个八岁小姑娘拥有恨意、怨气、厌恶的眼神,明仪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想想她第一世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在跟孤儿院的孤儿们抢吃的,单纯只想吃饱饭。
投生到混沌生存艰难,开天时失去记忆;独立生存修炼时更是难上加难,全靠阵法和她懂得敛息才能等到师尊。
她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从磨难中走出来的;在抱怨他人时,总会想想自己做的够不够好,若是够好那就不是她的问题,若是不好那就努力做好。
一个拥有正确思维三观的人,不可能像程明月这般。
程明月从小过着被人宠爱的日子,吃饱饭唯一做的事情便是跟村里的孩子玩;说一句娇生惯养不为过,就是这样的人,养的这么娇气竟是不知父母恩的。
就很难言。
“现在,滚。”懒得跟她分辨,一个没事儿找事儿的废物闲人罢了;不故意惹怒她,她都懒得跟她计较。
“走就走,哼,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跑的比兔子还快。
明仪的眼角微不可见抽了抽,嘴硬脾气怂,有种跟她硬刚呀;大伯还是太轻了,这般一想,明仪微微一笑再次喊道。
“大伯,月堂姐跟我说她想偷懒,不想帮忙;故意跟着我和哥哥到池塘边儿来的。”
不是厌恶、憎恨、怨气冲天么,那就让她好好怨个够,恨个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