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刑狱司来人
“将军,近来可好?”段殊面上从容,实际皱了皱眉,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只怕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托王上和殿下的鸿福,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只是大战在即,事务繁多,是以连小女的葬礼也只能匆匆处理。”
萧成将姿态放得很低,“并非萧家怠慢王族赐婚,只是西行山海盗实在猖獗,萧家深受皇恩,世代从军报国,这种关键时刻只能摒弃小家之累赘,以全家国大义。”
萧家的主心骨一回来,底下的议论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大将军的军魂大义更是不乏敬佩。相较之下,显得段殊方才的行为过于儿女情长没有分寸了,大战在即还跑到死了女儿的萧家来折腾,颇有些过分了。
见状,段殊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拳头,勉强笑道:“将军言重了。只是我对千问的死甚感痛惜,情之所至就忍不住想亲自送她一程……给将军带来的麻烦,我深感抱歉。”
“殿下说的什么话?小女命薄,能得殿下厚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也是萧家的荣耀……只是这孩子命苦,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心忙于军务,没能在她生前好好陪伴,只想她能走的安心。”
萧成喟然长叹,老父亲的悲恸之感瞬间油然而生:“殿下请见谅,时辰耽搁了许久,可否让小女先一步上路?”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段殊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阻止一个父亲为女儿如此着想的要求:“都怪我一时情深不能自抑,耽误了章程。萧将军,请见谅。”今日当真白来一趟了吗?
那个兰汐……本以为她是个有大能耐的,没想到离开了父王的庇佑和帮助,她竟然如此不靠谱,害得他今日丢了这么大的人,还跟萧家彻底结了梁子!
“殿下让千问能如此体面的上路,老夫感激不尽。”萧成看一眼棺材里的女子,眼神似乎动容不已,不忍地背过身缓缓道,“小姐的遗容已经整理好了……来人!准备封棺,下葬——”
闻言,萧溟渝心下松了一口气,立刻上前将段殊隔开,示意下人尽快钉死棺材,这样才能以绝后患。
幸好父亲来的及时,否则拖得越久变故越大。
关键时刻,母亲到底是个妇道人家,有些不靠谱。
看到一颗颗钉子封入棺材,段殊的神情愈发僵硬,眼底闪过一抹不悦的寒芒:事已至此,他只能暂时作罢。
这笔帐,必须跟兰汐好好算算才行。
“将军——”他不耐烦留下来装一个死了心上人的悲情男,正要起身告辞,外头突然涌入一批黑衣带额束的侍卫,瞬间将整个灵堂包围。
现场顿时乱糟糟一片,震惊的看向大步流星走过来的男人,纵然不认识这张脸,却也认得这帮人的装束。
“刑狱司的人怎么来了?”
“这帮人疯了吗?丹城是萧家地界,就算是当地的刑狱司也要受到辖制,他们竟敢闯入萧家的灵堂?”
“刑狱司能在王城作威作福,那是有大祭司做靠山,丹城分部一直跟龟孙子一样对萧家阿谀奉承,今日是吃错药了吧?”
“你眼睛瞎了吗?”有人反驳,“这些人戴着的可是最高阶的金色额束!根本不是当地刑狱司那群酒囊饭袋。”
“金色?”众人震惊,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王城的刑狱司总部,怎么会不远千里跑到丹城来?还明目张胆的冲入了萧家?”
“刑狱司直接受王上管束,他们这个时候跑过来,还能是为了什么?八成是萧家出了幺蛾子!”
“我说那六王子五年来也不见怎么对萧家小姐柔情蜜意,怎么人死了反倒跑来演深情,看样子是别有用意啊。”
“原来如此。萧家怎么说也是王后母族,必然支持大王子,那就是六王子的心腹大患……如果能扳倒萧家,六王子的封储之路就更近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猜测,萧溟渝的脸色阴沉,快步走向来人,“这位……就是服侍祭司大人左右的黒常侍?”黒常侍拔剑而出,直接抵着萧溟渝的脖子:“我是刑狱司司长,黒常侍。”
“黒司长这是干什么!!”萧溟渝眼神一眯,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之色:这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大祭司上位的走狗一条,竟敢拿剑指着他?
见状,萧家的府兵立刻拔剑相向,跟刑狱司的人刀剑相向。
现场的气氛一触即发,大战的紧张感愈发浓郁了,所有人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动也不敢乱说话。
“放肆,谁准你们在远客面前舞刀弄枪?”萧成随机踹翻一个府兵,夺下他手中的剑扔了出去。
看似大义凛然,只是那把剑却是擦着黒常侍的耳畔飞过去,狠狠嵌入了坚硬的墙壁。
众人心下大骇。好强的臂力!
萧将军不愧是行伍之人。
黒常侍皱了皱眉,并未收剑,只是冷冷看向萧成:“萧将军这是给在下一个下马威吗?”
“不敢。刑狱司一向是奉王命行事,萧某岂敢怠慢?”萧成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冷声道:“黒司长,不知我儿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劳动刑狱司司长远道而来,亲自处置?”
“刑狱司接到密报:萧家三少爷伙同妻族,勾结西行山海盗,暗行不轨,铲除异己……”黒常侍还没说完,萧溟渝便厉声打断,“哪个歹人竟敢胡说八道,如此污蔑我?”
他攥紧拳头,气愤道:“谁不知道两年前我险些死在西行山战场上?萧家子弟兵多少都是命丧海盗之手,我身为萧家子,怎么会跟西行山海盗勾结?这简直太荒唐了!”
底下人纷纷点头,显然这番话很有说服力。“诸多证据已经呈上御前,王上看重萧将军,特意恩赦萧家全族,暂时只抄没三公子的妻族楚家,再逮捕三公子萧溟渝回王城问话。”黒常侍一句话打断他的愤慨反驳,“真相如何,烦请萧公子跟我们走一趟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