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羊不愧是南州大学的老教授,言语之间很见功底,将南州一顿猛夸。看似歌功颂德的文字从他的口中出来之后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之感,真可谓咄咄怪事。
如果没有申时兴那一番节外生枝的事儿,华青羊这一番感谢之语便是画龙点睛,然而,此时此刻,却总让人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之感。
“最后,我要代表被骗储户,向南州表示最为诚挚的谢意,如果没有他们的果断决策与千里追逃,我们极有可能血本无归,谢谢了!”华青羊说到这儿,郑重其事的冲着**台的方向鞠了一躬。
看着满头白发的老教授代表被骗储户向领导鞠躬,众人很是感动,热烈的掌声久经不息。
端坐在**台上的是宋维明看到这一幕之后,心里暗想道,看来让老爷子发言这一安排还是正确的,多多少少能挽回一点之前的丢掉的脸面,不错。
凌志远的注意力并不在华青羊身上,他始终紧盯着之前搞事的天狐网的记者申时兴。当见到其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话筒之后,凌志远便意识到要坏事了,但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
申时兴拿起话筒用右手的拇指轻轻向上一推,打开了开关,开口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华教授,不知是否可以?”
申时兴是老江湖了,他没有直接开口发问,而是先征询主持人的意见。大庭广众之下,王国庆怎么可能不让他开口反问呢,这一招可谓阴险至极。
王国庆心中郁闷的不行,本以为主持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却接二连三受到刁难,心中很是郁闷,早知如此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当这个主持人。
匆匆向宋维明那儿瞥了一眼,见宋并无不准申时兴开口之意,王国庆只得从嘴角硬是挤出一丝笑意,开口说道:“申记者,你有什么问题请提问,不过华教授是否愿意回答,那你得征询他本人的意见。”
王国庆不是**,从申时兴之前的表现来看,这小子一开口准没好事,事先便帮华青羊想好了推脱之词。
“放心吧,我的这个问题,华教授一定感兴趣。”说完这话后,申时兴便转过脸微笑着看向华青羊。
华青羊虽说是老江湖,但面对满脸堆笑的申时兴时,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生怕这小子挖坑给他跳。
“华教授,您好!”申时兴说话的同时,冲着华青羊轻点了两下头,“你刚才说了感谢市**帮你们追回了被骗的钱款,我想请问一下,您共计被广发投资骗了多少钱?”
华青羊听到申时兴的问话之后,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不知该不该将实情说出来。
就在华青羊犹豫不决之时,申时兴却直接开口说道:“华教授,根据我掌握的消息,您被广发投资骗去将近百万,没错吧?”
华青羊没想到申时兴对其被骗了多少钱了如指掌,如此一来,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轻点了两下头。
“华教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您大半辈子的积蓄吧?”申时兴出声问道。
华青羊不但是南州大学的教授,九十年代初期还进行了自主创业,还积累下了近百万的身家。
申时兴说的完全正确,他再次冲着其点了点头。
华青羊的表现在申时兴的意料之中,见此状况后,他看似随意的说道:“华教授,我们以你投入一百万进行计算,现在拿回来的算是七十万,我想请问一下,还有三十万怎么办呢?”
申时兴很是精明,华青羊和其他储户一样,他们的钱都被广发投资给骗走了,他却用了“投入”一词,仿佛他们是投资做生意一般,其用心非常险恶。
华青羊作为南州大学的老教授,虽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若论斗心眼,根本不是申时兴的对手,听到他的问话之后,一下子不知该如何作答,目瞪口呆的呆立在了当场。
不等华青羊回答,申时兴接着说道:“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华教授作为南州知名学者,路子宽,收入多,觉悟高,可能看不上这点钱,不过你们其他人,不会也不在乎吧?”
申时兴这话的煽动性非常强,他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出声附和了起来,有些人情绪还非常激动,仿佛南州骗了他们的钱似的。
这一变化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宋维明在内,都有点懵逼。谁也没想到申时兴竟然贼心不死,直接煽动储户们发难,心思险恶至极。
从之前申时兴冒头之后,凌志远便一直关注着他,看到眼前这一幕后,他在第一时间便回过神来了,上前一步,扬声说道:“申记者,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在场的储户们的钱是被广发投资的关玉和、王仁兴等人骗去的,出面收拾残局,公安局的同志更是千里追踪,请问,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
不等申时兴回答,凌志远继续质问道:“我不知道你受谁的指使,跑到会场上来煽风点火?我想提醒你一下,南州是法治社会,如果有人在这儿挑动不明真相的群众闹事的话,公安部门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申时兴眼看着储户们心里的火被其挑动起来了,正开心呢,没想到凌志远迎头便是一盆凉水,将好不容易挑起来的火给扑灭了,这让其如何能容忍呢?
“你只是一个小秘书,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申时兴一脸张扬的说道,“我是天狐网的记者,弄清事实真相是我和我的同行们的权利,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凌志远的职责便是接待来南州采访的记者,申时兴自然知道他的身份,言语之间表现的很是张扬跋扈,颇有几分眼高于顶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