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会仅仅派一个金丹上境的人,就能镇守樱岛,靠的可不是自身修为有多高。
真正的高手都在总坛,这里只是个派出机构,掌管一些利益。
周璟陷入了沉思。
几年前,从会元秘境中灰溜溜地回来,在宗主面前,将失败的主要原因,归咎于突然出现的绿鬼剑持有者的捣乱。
当时可是没少暗示,那个人受内部人指使。
崔如孟也是这个意见。
一时间,白鹰会内部掀起狂风骇浪。
自己有没有因此遭人嫉恨,不清楚。
但如果有人知道,那把绿鬼剑,其实是荀禧秘密炼制的……
老子就管着南天那几个蠢货,组织被人捣毁,这个黑锅好不容易甩掉,要是又查出这把绿鬼剑的来历,肯定有人要翻旧账,老子就死定了。
周璟浑身冰凉,如同一具石膏像,猛地僵住。
手下线报不明所以,察觉到气氛忽然不对,急忙轻声请示:“此事还要继续打听吗?”
周璟仿佛从冬眠中复苏,当机立断,吩咐道:“此事还有许多疑点,我要亲自调查清楚,不必着急上报总坛。”
“你再去文山门,秘密收集陈夏残留的气息,方便我追踪其下落。”
手下领命出去。
周璟坐在宝座上沉思。
他为自己以前的一个决定点了个赞。
向他通报,荀禧秘密炼制绿鬼剑的人,乃是绝对心腹。
周璟哪怕怀疑亲爹,都不会怀疑这个心腹。
毕竟亲爹不会吃你的蛊虫,当你的死士。
为了不惊动他人,当时只让这个心腹在楚国秘密调查。
虽然查不出来,没有得手,但是这个消息没有人知道。
南天的组织被摧毁,负责人给背了黑锅弄死了。
活着撤回来的几个人,都不是核心人物,也不在楚国活动,极少接触到荀禧。
何况,荀禧本人肯定很谨慎,不至于泄露自己最大的秘密。
一句话,知道荀禧炼制绿鬼剑这事的,没有其他人。
若有,这些年,总坛岂会不知。
那几个大人物怎么肯平白受屈。
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找到陈夏,夺走绿鬼剑!
谁说元婴就不能杀?
面对面当然不行,得来阴的。
那就必须调查清楚,知己知彼。
若是成功夺得此剑,自己在白鹰会的地位将大大提升。
周璟向来自负,以为在樱岛分坛能够一手遮天。
其实,南天有好几个人知道荀禧秘密炼制绿鬼剑。
有些药材南天没有,必须从中洲带来。
荀禧暗中请人带药材。
他自然不会说这些药材有什么用,但给他带药材的,也不是**,在白鹰会呆了那么多年,偷师了不少知识。
这些人不说出去,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难道你还有能力抢么?
替有野心的人保守秘密,未来会有好处。
荀禧死后,这些人更不会说。
都打算以后有机会自己去寻回来。
没想到绿鬼剑很快就在会元秘境出现,他们都猜出其来历,更不敢说了。
以前知情不报,现在说出来不是讨人嫌吗?
白鹰会可不是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大多数时候装傻真的很有用。
……
陈夏其实应该感谢柳鼎。
此人最先查出他获得血丹的秘密,没有泄露出去,带着全宗门精英出门,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当真是领导有方。
柳鼎走后,陈夏一刻也没停留,即刻出发。
等景浩宗,三位元婴,黄焘,葬法……这些信息终于被人拼接好,他已经来到了小厄土的边缘。
等周璟着手调查他的时候,人已经在小厄土住下了。
小厄土很广大,每月都有人往来穿梭,他白天躲在大路之外,晚上才出来。
此地对陈夏压制作用很小,但对洪筹有压制作用,王定宇在玉佩里也无法修炼。
吸掉了黄焘身上的魔气,洪筹如今有三魂五魄。
以后找个机会再吸食两颗类似地蛇这样的东西,他的魂魄就长全了。
然后该怎么做,洪筹没说,陈夏也没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
陈夏白天消化地蛇,完事后休息,晚上出来到处摸。
他本以为小厄土的那些水塘,到处都闪着亮晶晶的珠子,就等着他来摸。
一晃半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小厄土真的没有生灵。
他不气馁,小厄土那么大,不摸个十年二十年,根本摸不完。
不过,他虽已是金丹境界,却还是要吃饭。
总不能天天辟谷吧。
进来之前,特意屯了许多干粮,也已吃完,只能偷偷潜出小厄土,去找个地方购买食物。
靠近小厄土的地方,根本没有村镇。
只有宗门在几个路口设立的小城池,作为进出的补给地。
这些小城池实在很小,而且往来的人并不会购买超过十天的干粮。
他就走远点,到更大的集镇,疯狂购物。
忽然,感应到有一双眼睛在很远的地方注视着自己。
金丹境的感觉是很灵敏的。
随意的情况下,周围百丈范围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
若是扩散灵识,还能查探更远。
他能感觉到躲在五十丈外隔了一条街的那个正盯着他的人,气息不弱。
不动声色扩散灵识,查看更远的地方,防备偷袭。
平静地走出集镇。
那人也跟着出来,已经不避人。
啪,一道剑气从后面袭来。
感觉不是太强。
陈夏反身一道更凌厉的剑气,将那人的剑气击溃,那人的第二第三道剑气连番打来。
陈夏站立不动,剑气对剑气,轻松化去。
那人脸上遮了一块黑纱巾,是件法器,能够遮盖真实面目。
品级应该不高,但陈夏看不破,可见那人的实力至少也是金丹。
陈夏不知道此人想干什么,迅猛回击,几剑就将他击倒。
“哇,憋打了,是我,是我。”
那人摔倒在地,急得哇哇大叫。
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那里听到过,不由得停下手。
“你是谁?”
“乃乃滴,几年不见,就把老夫给忘了!”
那人气愤愤地把遮脸纱巾取下。
“几年不见,你实力涨那么快,我都不敢相信。”
“今天特意试一试你,果然,你小子确实很古怪!”
聂子钧!
确实好几年没见,陈夏嘴角一翘:“咦,你后背上的东西没了,我都不认识了。”
聂子钧呆了一呆,黑着脸说:“非要揭伤疤是吧?”
陈夏板起脸,严肃地问:“你在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等你。”
聂子钧微微一笑。
“然后把你抓回白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