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魔凉真醒来时,他发现月正守在自己身边,只是衣服看起来有些潮湿,像沾了水。
“嗯?”
凉真耸动了一下鼻翼,嗅到了淡淡的血气。
他登时起身,瞄向了月脚下的一颗头颅。
“村子的暗部。”
月出声道。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风魔凉真愣住了。
“已经结束了,我去了接头的地点,和我猜的一样…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泷隐村的人,只有这个家伙。”
“你…你杀了他?”
凉真喉咙滚动。
“嗯。”
“……”
身为一个父亲,他对自己儿子还是了解的。短短半年左右没见,刚刚毕业的月竟然能干掉一个村子派来的高手?死掉的这个人,凉真也不认识,那肯定就不是一般部门的忍者,而能够进入暗部,说明此人必须要满足一个硬性条件。
那就是实力足够强。
起码在草隐村内,是十分优秀的忍者。
而月只是一个下忍。
此时的儿子,让凉真感到有些陌生。
想必,在月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他不了解的事。
不过,当平定震惊的心情后,紧随而来的情绪,反倒是惊喜与欣慰。
惊喜,是高兴自己的儿子,是货真价实的‘天才’。
欣慰则是,出于月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样一来,就算他出了什么事,也不用像过去那般,时刻惦记着,生怕月会夭折。
“有什么想问的?”
月瞅着父亲的表情,微微一笑。
至少,在这个世界,父母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
母亲也好,父亲也罢,都不难看出来,为了‘守护’和培养自己所付出的心血。
“没有。”
凉真突然感慨了一句,目光复杂的望着月,“我只是很高兴,我风魔凉真的儿子…会这么出色。”
月理解他的心情。
这种感觉,估计就和村子出现了一个名牌大学生差不多吧。
“真的不问?不好奇吗?”
月挑了一下眉头。
“不问。”
凉真说道,“月,你要走的路与我不同。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毕竟也混了这些年,有些事,有些人我还是见过或听闻过一些的。我的经验和对事情的判断,已经不适用于你了,作为父亲,我也不能把你当一个小孩子来看待。至于…你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我和你母亲永远在你身边。”
“谢谢。”
月沉默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现在回去交付任务吗?”
风魔凉真主动转移了话题,他似乎没有计较儿子打晕自己,独自冒险的这件事。
并且,言语间…对于自己身份的切换相当之快,仿佛是以月为首。
并没有端起身为父亲的架子。
抛开两人的父子身份不谈,在忍界有一条无法忽视的潜规则,那就是谁实力强,谁就是‘领导者’。
风魔凉真十分自然的适应了眼下的这种处境。
不得不说,他虽然实力不行,但心态与性格上,却让月都觉得欣赏。
“草之实的人既然想要害咱们,那么就有一万个理由,这就是高层对于下位者的掌控…”风魔凉真看了一眼暗部的头颅,“要带上它吗?”
“嗯…有罪无罪都是他们说了算,好在龙雅的父亲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我们还有一些回旋的余地。”
月口吻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随即与父亲商议了片刻,两人就起身离开。
半晌,他们回到了据点的营地。
有几个人正在休息。
包括队长。
当他们看到风魔家的父子安然无恙的归来后,大家的表情明显有些难以掩饰的诧异。
他俩单独领任务离开一事,众人都已知晓。
再联想之前暗部的人来过,询问月…这里面牵扯的一些猫腻,他们都能料到一些。
都是村子里的人,究竟怎么回事,谁也不是**。
“凉真…任务成功了嘛?”
队长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声,问道。
迈步迎了上来。
啪。
风魔凉真面无表情,直接将一个东西甩到了地上。
那个暗部的脑袋。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顿时一惊。
“这…”
队长噎语。
“我们到了目的地,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没有泷隐村的人。只不过,现场好像发生过战斗,我只捡到了一个脑袋,不知道这人的身份。这里毕竟是在我们草之国境内,所以…我怀疑这人有没有可能是村子的人,所以带回来给你们看一看,认一认,没准你们谁认识呢?”风魔凉真面无表情道。
月就站在父亲的背后,观察着队长脸上的细微变化。
“你杀了他?”
果然,队长下意识的说道。
“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恰巧捡到了一个脑袋。”
凉真盯着队长,意有所指的重复道。
“呃。”
队长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紧忙变了口风,“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来是任务出现了变动,兴许泷隐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我会和村子联系的。”
接着,凉真和月就径直回了帐篷。
在与队长交错而过的瞬间,月瞥了一眼前者有些失神的面相,嘴角扬起。
显然,这个队长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人不是他们杀的…但作为计划这一出戏的村子,必然明白,凶手除了他们父子,不可能有别人!
但这种事情,又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即使再不要脸,也不可能昭告天下的表露出,对自己村子的忍者下黑手。
除非风魔凉真和月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但事实是,他们并没有。
高层要的是,暗地里偷偷抹杀。
所以,这一次的反击,注定只能让那些老狗们吃个哑巴亏。
恐怕,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区区中忍的风魔凉真是怎么干掉一个特别上忍的。
至于月嘛…不会有人猜到是他的。
人都是现实的…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后续几天,据点里的人明显对他们父子都客气了很多,就连那个队长在与凉真说话时,都变得略带尊重。这可是风魔凉真从未有过的待遇。
某天,月在休息之际,坐在一棵树上,眺望着不远处的营地。
他的手里转动着一把苦无,若有所思。
对于草隐村来说,一个特别上忍还是很宝贵的战力,现在突然损失掉了一个,说不心疼那么假的。而且也打乱了掌权者们的计划,关键是,这种事没办法闹大,为了处理一个下忍小鬼,难不成要派几个上忍赶来?
再重新策划一出戏?
何况,为了给村子赚钱以及积攒脸面,村内的一些顶尖战力都被调了出去,各有任务在身。
剩下能用的人,本就不多。
“没有再来人了…没了动静,看来…应该是龙贵从中协调了一些事。”月呓语着,将目光投向了营地中的一个黑点,也就是自己的父亲。
他心里酝酿出了一个计划。
这里是草之国与雨之国接壤的边境。
他可以利用雨之国的现状,做一些事。
真没想到,分别前,弥彦给他的那件火云袍…倒是能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