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从来不搬出姑姑来的。”邹暮清抿着唇,“真是疼女儿疼到了极致,连姑姑都搬出来了。”
邹元松瞪了她一眼,却也不是凶狠的,更多的是宠溺,“你知道就好,你是我和你娘捧在手心里的,可不是让他们来糟践的,弄个外头来的丫头就敢来欺负你,候府这老太太也真是糊涂了。”
“爹,老太太也是年纪大了,晏青又救了她一命,她自然就觉得她千般好,万般好了,无所谓的,何况那晏青姑**做法,离经叛道……”
“爹怕的就是这个,万一她闯下什么大祸,等你嫁过去殃及到了你,可如何是好?”
“您不是也说了,还有姑姑呢吗?女儿真的不想因为一个这样的姑娘,就断送了我自己的姻缘,樊璞是您和娘为我选的夫君,女儿自然是相信你们的眼光的。”
杭雪音叹了口气,“爹娘也未必是对的。”
“不,我就觉得爹娘一定是对的。”邹暮清笑着道,“不如等回头姑姑来看奶奶的时候,让姑姑来说。”
傅啾啾自己的母亲不在了,对于邹家这二老还是很亲近和孝顺的,没事了也会来坐坐。
高家也只剩下了高老夫人,但是年事已高,她都会去看的。
“你呀,看着性子随和,其实倔强着呢。”邹元松还是很了解女儿的。
……
傅啾啾这里带着女儿来到了小昙家。
他们全家上下都有些惶恐,似乎没料到傅啾啾会来。
傅啾啾在交谈中也观察了下这家的人,倒是也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只是唐鸾说过,小昙的身上有那家伙的气息,所以傅啾啾也不敢掉以轻心。
“太后娘娘,您大驾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啊。”说话的小昙的父亲。
小昙的母亲脸上堆着笑,已经慌得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至于老太太,傅啾啾记得,就是因为她,才会让女儿结识这么一家。
这就是京城里最普通的老百姓,男人去外头上工挣钱,女人在家照顾家里人,小昙还有个弟弟,还在怀里抱着呢。
要不是一早知道这家人另有目的,光凭这些很难看出来。
“我们家小昙好福气,能够跟公主玩,不过她也是有些聪明的,只可惜生在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生在了大宅院子里,定会不同。”
傅啾啾看着老太太道:“出身不同,境遇不同这是肯定的,但我朝对女孩子家已经没那么多约束了,无论是想读书还是想学一门手艺,都不是难事。”
老太太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是是是,您说的极是,这不跟着公主,都学的不一样了。”
“可是我也没教她什么呀?”唐鸾道。
“能够跟着您,那就能够学到不少东西。”
唐鸾笑了笑,“学我做什么?你是也要当公主吗?”
“这……不……不不不,她哪有那个命啊。”老太太吓得脸都绿了。
傅啾啾其实也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是想着让她把小昙放在唐鸾的身边,可是她怎么可能呢?
亏得自己来了,不然他们这么多人,鸾儿还真是不好应付呢。
无疑小昙如果跟在鸾儿身边,那日后的出路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无法给予的。
可是傅啾啾不可能在明知道小昙有问题的情况下,还把人放在鸾儿身边。
她这次过来,就是想要看看,这些人和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昙这孩子机灵可爱,我也着实喜欢她。”傅啾啾笑着道,这才让几口人脸色缓和了些。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吧?”傅啾啾又问。
老太太拍了下大腿,许是放松了,“小时候还差了些,可是越长大越聪明,尤其是这段时间,托了公主的福气……”
“奶奶!”小昙开口打断了她,“人家一直都很聪明的。”
虽然看似是小姑**不服气,可傅啾啾却还是听出了些端倪。
果然,之前的小昙不是这样的,是近段时间产生了变化。
那么一定是跟那家伙有关系的。
“你呀,真不害臊,明明托了公主的福。”
“跟我没有关系哦,我可什么都没教她。”唐鸾摆摆手道。
傅啾啾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到底要怎么处置呢?
“有的有的,别家的丫头哪有她这样的福气,能够认识您呢。”老太太脸上堆着笑道。
“不是因为你吗?”唐鸾看着她,“要不是你,我可不会认识小昙啊,所以要说托福,那也是你的呀。”
看得出来,老太太是想拍小唐鸾的马屁的,可唐鸾压根不吃这一套。
“嘿嘿,那也是公主您宅心仁厚,救了我。”
“说起来,还真是凑巧呢,那天老人家刚好出现在那里。”傅啾啾道,“不然也就没有这样的缘分了。”
“说来也是,娘您那天怎么跑去哪儿了,难道是老天的安排。”
女人看向男人,也跟着道:“是啊,我也纳闷,那日听说娘在那儿伤了腿,我也吓了一跳。”
“她不是去看亲戚吗?”唐鸾问道。
“我们哪有亲戚啊,我们是后搬来京城的,亲戚们都在乡下呢。”
唐鸾饶有兴致地看向老太太,“那您为什么跟我这么说啊?”
“我……”老太太没想到傅啾啾会来,又觉得一个小姑娘好糊弄,事先就没沟通过,这下就尴尬了。
“我……我那是随口说的,怕您不管我。”
“这就奇怪了,你就算不说是去看亲戚我也会管你的啊。”唐鸾看向老太太,“难道这里面另有什么隐情?”
“你们该不会是故意给我弄了个圈套吧?”唐鸾瞪着大眼问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就算是给我们十个脑袋,我们也不敢啊,我们是……”
唐鸾看着老太太,“是什么?你说呀?”
傅啾啾没说话,但也没有阻止老太太追问。
其实刚刚她就看出来了,问题的关键不在老太太身上,而是在小昙身上,只怕是小昙跟她说过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