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一个瘦小的姑娘感叹道,“有了这个,我们晚上就不用挤在一起取暖了。”
神仙用品和凡人用品就是不一样,又没烟味,还耐烧。小小的一个炭块可以燃烧大晚上。虽然那一小块炭还不至于让整个屋子都彻底暖和起来,可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起码大家不会冷的挤在一起还抖个不停了。
第二天炭块还有些余温,大姐张叶便又放进去一块炭续上热量。旁的姐妹看了有些担心,她们这么用会不会太过奢侈,张叶摇了摇头:“昨儿我打听过了,神仙送来的炭块有个小山那么多!”
“依我看啊,求佛求菩萨,还不如求将军营里的那个神仙好。”
“就是就是,我求了那么久的菩萨,开春时我那小儿子还不是被活活饿死……”
“既然现在屋子里暖和了,将军和神仙对我们如此恩重,我们也该加倍努力才是。”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赞同,而后开始着手制衣。
“还记得那天空中的仙人是怎么教我们的吗?”张叶一边调试机器,一边问道。
“记得,记得!”姑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随着脚踏的节奏,机器发出规律的咔嗒声,布料在灵巧的手指下迅速成型。有了这仙家法器可让她们轻松不少,做衣服的同时,姑娘们还能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真神奇啊,这机器做出来的衣裳,针脚比我们手工缝的还要整齐!”
“是啊,而且速度快得惊人,一天怕是能做出平常三四天的量呢!”
天刚擦亮,营帐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声。肖起听到动静,掀开帐帘一看,只见张虎正抱着一堆棉衣棉裤,笑眯眯地正往这边走。
“将军,您醒了?快看看,绣娘们又送来新衣裳了!”张虎兴冲冲地说着,指了指自己怀里的衣服,“我又给将军您选了个最好看的!”
肖起微微皱眉,道:“我不是已经有一套了吗?足够穿了。”
张虎却不依不饶,进了军营后,将手中的衣服往肖起怀里一塞,笑道:“将军,这套更好看些,穿上定能衬得您更加精神。再说了,多备几套也无妨嘛。”
肖起无奈,只得接过衣服。
“将军先试试?绣娘们做的衣服都是一样大,可兄弟们却高矮胖瘦有所不同。您试了,要是不合身再送过去改改,千万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料子。”
肖起想了想:“也是。”
张虎见状,立刻凑上前来,殷勤地帮肖起穿戴起来
“将军您看,这料子多好啊,摸着就舒服。”张虎一边帮肖起整理衣领,一边赞不绝口,“这针脚也细密,保准穿上暖和。”
肖起看着张虎粗手粗脚给自己摆弄衣服,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张虎今日怎么如此殷勤?莫非有什么事要求我?
果不其然,等肖起穿戴整齐,张虎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连连称赞道:“将军果然天神下凡,穿什么都好看!这身衣裳更是衬得您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肖起被夸得有些不适应,轻咳一声道:“好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张虎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这个…将军,属下确实有一事相求。只是…只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肖起挑了挑眉,问道:“哦?什么事这么复杂?”
张虎搓了搓手,一脸为难道:“将军,这事说来话长。不如…不如您跟属下出去走走?边走边说?”
肖起心中疑惑更甚,但见张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点头应允:“也好,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张虎闻言大喜,连忙为肖起披上斗篷,又殷勤地为他整理了一番。二人刚要出门,张虎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从一旁拿起一顶帽子,小心翼翼地为肖起戴上。
“将军,外头风大,您可得注意保暖。”张虎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将帽子系好。
肖起被这人的举动惹的怪不适应,越发觉得这家伙没憋什么好屁。
张虎嘿嘿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请,咱们边走边说。”
二人并肩走出营帐,迎着清晨的寒风,向着营地外围走去。肖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张虎的表情,心中暗自思量:这张虎到底要说什么?难道是军中出了什么事?还是…他自己遇到了什么难处?
肖起和张虎并肩而行,边境不比富饶的中原,冷的快,寒风凛冽,刮得人脸生疼。路上行人寥寥,偶有几个年轻人拖着竹筐匆匆而过,单薄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们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却步履匆匆,似乎要赶在天黑前取些肖起放在山角的煤炭回家。
一个背着竹筐的青年迎面走来,看到肖起后顿时一惊,连忙放下筐子,恭敬地跪地行礼:“小人参见肖将军!”
肖起连忙上前扶起那人:“快起来,天寒地冻的,别跪坏了身子。”
那青年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多谢将军体恤!将军真是我等百姓的救星啊!”
百姓们虽然依旧瘦弱,可这也比之前饿的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等死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路上,遇到的百姓无不如此。有老妇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出来拾木柴,见了肖起便要跪下;有孩童蹦蹦跳跳地跑来,大声喊着“肖将军万岁”;就连远处步履匆匆的行人,看到肖起也会远远地朝肖起拱手行礼。
肖起一一回应,张虎在旁边夸赞肖起,说这得了民心,和得了天下有什么区别!
肖起让张虎不得口出狂言,这话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那还得了?
张虎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二人来到一座大宅门前,朱漆大门虽已斑驳,却依旧气派非凡。张虎指着宅子道:“将军,这是属下姑爷的宅子,咱们进去坐坐吧。”
肖起点头应允。刚进门,几个消瘦的下人便迎了上来。他们虽面黄肌瘦,衣着却还算得体,显然主人家曾经阔绰。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恭敬地引路:“将军请随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