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下城池之中,帐外寒风呼啸,帐内却温暖如春。一堆堆缴获来的衣物堆积如小山,散发着浓重的膻味,与士兵们身上的汗臭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气味,在帐内弥漫。
几个士兵正围着一堆羊皮袄,兴高采烈地翻看着,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羊皮袄厚实,冬天穿在身上,肯定暖和!”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手里拿着一件羊皮袄,对着营帐门帘缝隙中透过来的光线仔细地察看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那是自然,这可是匈奴人的宝贝!他们一年到头在马背上,就靠这玩意儿保暖呢!”另一个士兵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可惜就是味道有点重,得好好洗洗才能穿。”先前那士兵说着,把羊皮袄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即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哈哈哈,你小子还嫌弃?要不是咱们将军神机妙算,打了个大胜仗,你小子哪来的羊皮袄穿?”旁边一个老兵笑呵呵地打趣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就是,就是!咱们将军真是神了,每次都能料敌先机,把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
“可不是嘛!跟着将军打仗,咱们心里踏实!”
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言语间充满了对肖起的敬佩和崇拜。
“将军,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时,有一个年轻的士兵站了出来,语气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里都是自己兄弟,不用拘束。”肖起看着那士兵说道。
那士兵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将军,咱们这次缴获的衣服虽然比不上神仙给的棉衣棉裤,但是也能穿,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你小子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旁边一个士兵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那士兵看了肖起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不如咱们把神仙给的棉衣棉裤,留给家里的老弱妇孺,咱们自己穿这些缴获来的衣服!这样,又能鼓舞士气,又可以不冻着家里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士兵们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纷纷点头称赞。
“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啊,是啊!咱们是军人,虽然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可又怎么能让家人受冻呢?!”
“你说的对,就这么办!我这就把棉衣棉裤给我娘子寄回去!”
士兵们群情激奋,纷纷表示要把棉衣棉裤留给家人。
肖起从营帐里走出来,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但这却掩盖不住胜利带来的喜悦。他走到正在喂**马夫身边,拍了拍那匹枣红色战**脖子,战马舒服地打了个响鼻。
“将军,这次咱们缴获了不少好东西,特别是那些匈奴人的矮脚马,个头虽小,却耐寒耐力又好,跑起来也快得很,这下咱们可不用愁冬天没有马骑了!”马夫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糙的手掌**着一匹矮脚**鬃毛,语气里满是兴奋。
肖起点了点头,这些矮脚**皮毛厚实,四肢短而有力,的确比他们现有的战马更适合在北方作战。他叮嘱马夫道:“这些马性子烈,要好生喂养,莫要亏待了它们。”
“将军放心,小的知道!”马夫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次大捷,多亏了“神仙”赐下的宝物。那些神奇的手电筒,在夜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他们的进攻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若不是林薇相助,这一仗,他们恐怕凶多吉少。想到这里,肖起决定给林薇写封信,一来报个平安,二来也表达一下谢意。
夜幕降临,营帐内燃起了一豆微弱的烛光,将肖起棱角分明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研墨,提笔,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上一封讥讽自己打仗要靠女人的信,他还历历在目。他不知道神仙那边突然和自己说这些话是何意。
不过其实也能理解,自己总是伸手和神仙要那么多东西,而自己却没有给过神仙什么好东西,神仙厌烦他也是应该的。
但是起码,他还是想要传达出自己的一番心意。
肖起斟酌着字句,将此次战役的经过和自己的感激之情,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写完之后,他放下毛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转身走向侧帐,刚想把信放到侧帐之中,却突然发现,那里似乎已经放着一封信了。他有些疑惑地走过去,借着主营微弱的烛光,他看清了信封上的字迹,那熟悉的笔迹让他心头一震,这正是林薇的字迹!
她还是肯和自己说话的!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信封,刚想拆开,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不好了!”副将张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有大批人马,正从后山往这边行军!”
肖起眉头一皱,将手中的信随手揣在了怀里,沉声问道:“是谁的军队?”
“是……是李立将军的!”张虎喘着粗气说道。
“李立?”肖起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李立之前帮助自己守城之后,便与自己再无交集,这次突然前来,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他带了多少人马?”
“回将军,大概有五万人左右,个个装备精良,看样子像是……”张虎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了几分犹豫,似乎在斟酌用词。
“像是来打仗的,是不是?”肖起接过张虎未说完的话,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张虎见肖起猜中了,也不敢隐瞒,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肖起冷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像拉满弦的弓般绷紧:“好一个李立,我还当他是来祝贺我打了胜仗的!我倒要亲自见见李立,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他转身从兵器架上取下自己的盔甲,动作利落干脆,仿佛只是在穿一件寻常的衣裳。冰冷的金属盔甲一片一片地贴合在他健硕的身躯上,将男人挺拔的身姿尽数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