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雾的脚步微顿。
尽管没回头,但已经听了整整十七年的声线,怎么可能还不熟悉身后这位不速之客是谁。
但今雾只脚步微滞了几秒,不回头,继续如常的向前方走去。
“今雾,你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傅聿臣没想到他都已经亲自过来了,今雾竟然还一点面子都不赏,把他当做透明似的无视。
顿时脸色难看,什么全都抛在脑后,失控的一个箭步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傅聿臣原本皱眉想要说什么,结果视线一落到今雾的身上,似被惊艳般蓦然愣住。
眼前曾被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贴上“安静木讷”“无趣寡淡”标签的女人现在穿着一袭明艳漂亮的红裙,乌黑柔顺的头发扎成高马尾。
往日安静垂敛的眉眼如今盈盈抬起,潋滟出动人的莹亮明媚。
如同像是一朵脱离了深渊,被人细心栽种在阳光充足的肥沃田地里,完全舒展出自由明亮色彩的山茶花。
傅聿臣不由怔愣在原地。
原来今雾穿这种明亮的裙子是这么漂亮吗.....
竟然一点也不丑.....
像是这抹鲜艳的红色就是天生为她而生,将她衬得明媚又鲜活,一点也不像他记忆中像根木头一样的女孩,
相反。
傅聿臣透过今雾澄澈干净的瞳孔看到了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西装,头发失去打理的凌乱散落在额间。
一双赤红的双眼因熬了一夜而微微凹陷,眼下还有一层浅浅的淡青。
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清风霁月,芝兰玉树,就像京城名媛们所形容的温润公子形象。
甚至还和眼前光鲜靓丽的今雾,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怎么会这样.....
不该是这样啊.....
傅聿臣身形晃了一晃,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明明在来之前,他一度认定今雾肯定穿着廉价的裙子,满脸憔悴疲惫,反正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却没想到现在一看。
原来真正狼狈的人其实才是他。
傅聿臣双拳蓦然攥紧。
一双眼眸沉沉的盯着今雾身上的红裙,额角绷起青筋,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今雾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穿过像这样颜色红艳的裙子。
现在她竟然会为了另一个男人亲自穿上?
还是说是这个男人特意买来让她穿上的?
所以她昨晚不但跟那个该死的男人鬼混了一整晚,还穿上他买的裙子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是谁?”
回想起昨晚听到的那声低喘,傅聿臣脸色沉着过于的阴鸷,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挤出,“今雾,告诉我,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趁他不注意,将他一直攥在掌心里的月亮给偷走了!
今雾只目光冷漠看着他。
印象中,她很少看到傅聿臣这样的失态。
据她所知,傅家老爷在外面养了许多小情人,那些私生子多得数不清。
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顺利坐上掌权之位,控制欲极强的傅夫人竟然故意制造了场车祸,选择牺牲自己的双腿,终身都坐在轮椅作为代价。
假装保护傅家老爷,利用他的同情和感激,才让傅聿臣在众多子女中占有一份特殊性。
当时的傅聿臣表面看着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实际就像只笼中鸟。
每次他被关在禁闭室,或者考试没考好陷于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