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说不定他对今雾的感情也只是一时的初恋情结罢了。
想要报复他才是真的。
但以前终究确实是他冒充在先,要他现在亲口承认自己做过的龌龊事,傅聿臣脸色难看,还是心虚的选择不戳破。
但这口怨气提到喉咙上发作不出又实在难受。
傅聿臣后牙咬紧,那双赤红的眸再次死死的瞪着今雾,心里骤然生出一股怨气。
就算段时焰真的只因为恋恋不忘,还是存心想要报复他,但今雾又怎么能去配合他呢!
明明说好了会永远陪着他,结果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迅速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还说很喜欢他。
她的爱原来就是那么廉价!
对这种骗子,他还要顾及她面子做什么!
“段时焰,你真以为自己抢到了什么宝物?”
傅聿臣冷嘲笑了一声,哪怕心里有道微弱的声音让他住嘴,别再作死了,不然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但他还是不管不顾嘲道,“今雾只是个可怜卑微的私生女而已,你抢到了又怎样?还不是对自己家族事业没半点帮.....”
“砰!”
傅聿臣冷嘲的话刚说到一半,一道伴随着凌厉风声的拳头再次迎面的重重砸在他的脸上。
这次段时焰落下的拳力道远比刚才更不收敛。
直接将傅聿臣整个人不受控往后跌倒在地上。
他的鼻腔再次流出温热的血,脑袋嗡嗡作响,每呼吸一口都泛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傅聿臣,刚才没把你打爽是吧?”
段时焰深色的眼底再次翻涌出危险浓重的风暴,“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不甘心就冲我来,每次都用这种难听的羞辱性语言攻击我的妻子,你还算什么男人!”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天天想着靠娶妻才能稳住自己的位置,而我段时焰从来不需要。”
“像你这种天天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反复提,显然不是什么身不由己。”
段时焰居高临下往地上的傅聿臣睥睨一眼,“而是窝囊。”
现场动静过大,很快引起了路边不远处经过的人注意。
傅聿臣摸了摸脸上变得更严重的伤口,彻底被激怒,“段时焰,你这样当街殴打,就不怕这件事会被人拍到成为你的丑闻?”
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儿,段时焰不以为然的扬了下眉梢。
“怕?”
“我为我的夫人出气,天经地义。”
段时焰抬着锋锐的眼眸,气场足够狂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让路。”
“你.....!”
就在傅聿臣气急想要反驳。
一道清冷的女声蓦然响起,“比起要担心已经是段家的掌权人,还只坐在傅氏集团的总经理位置,甚至还需要去看自己父亲的脸色说话的傅先生你来说,其实会害怕的那个人才是你对吧?”
今雾对上傅聿臣慌乱的眸,冷静开口,“要是现在你这件三番五次挑衅嘲讽段家的事情,被你父亲以及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你位置的弟弟们知道了,会不会让傅先生你好不容易才坐上去的总经理位置化为泡影?”
傅聿臣蓦然愣住,整个人从无能狂怒中倏而清醒过来。
是啊。
要是这件事被他父亲,还有弟弟们知道了,一定会找他问责和趁机煽风点火。
如果他没处理好的话,别说现在的总经理位置了,就连继承人资格都会失去。
傅家不像段家继承人只有一个。
他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嗡——”
像是验证了今雾说的话,一道急促的来电铃声蓦然从傅聿臣的口袋里响起。
刚一接通,对方盛怒的嗓音立刻响起,“你这个孽子突然发什么神经!我叫你跟段家搞好关系,结果你没搞好就算了,还把段家那位太子爷的夫人给惹恼了?你赶紧给我滚回来!要是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今晚就待在禁闭室反思去吧!”
傅聿臣脸色煞白。
父亲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
猛然想到什么,傅聿臣对上段时焰冷冽锋锐的眼眸,恍如当头一棒,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出的嘲言有多可笑。
那可是京城最为权贵的段家唯一继承人啊。
就算段时焰真娶一个普通的女人回家,甚至是娶个男人,根本都不会影响到他一丝一毫。
脸上的伤口不断传出阵痛,傅聿臣疲惫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像是完全被抽空了。
他无力的抬起裹满血丝的眼睛,再次落在站在他对立面的今雾身上。
傅聿臣忽然恍惚想到,每次他不小心犯错了一点事,或者是被其中一个弟弟存心陷害而被父亲棍打。
今雾都会一脸心疼的拿着药膏走到他的身边,动作温柔细心的帮他处理伤口。
可是现在.....
傅聿臣自下而上的望着今雾,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卑微的视角看着她。
就在他还抱有了一点侥幸,却听到那道清冷的嗓音说道。
“傅聿臣,我们已经到此为止了。”
当**只是小小破了点皮,都会脸露出心疼的今雾现在只冷漠的看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回旋镖又狠又重的扎进傅聿臣血淋淋的伤口,“所以你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我已经彻底没用了。”
“有这功夫卖弄可怜,还不如快点回去摆给你父亲看看,说不定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会原谅你也说不定。”
“老公。”
今雾转眸看向段时焰,刚还散发着漠然无温的眉眼倏然流转出明媚柔软的笑色,
在傅聿臣猩红的目光下,她挽着段时焰的手臂,笑眸弯起,“我们走吧。”
“好。”
傅聿臣怔怔地眼前走得越来越远的那对身影,心里蓦然传来一股钻心般的剧痛。
他眼前浮起了刚才今雾看他的眼神,是多么冷漠。
是曾经以前好多时候,都是他看她的眼神。
如今就像是一道回旋镖狠狠扎在身上,疼得傅聿臣不由捂住心口。
如果他以前在今雾想尽办法哄他开心,不是嫌弃她讲的笑话幼稚无聊,而是好好感谢她。
如果他在那天生日那晚,没有因为周围人的起哄,没有赌气今雾的自持清高,去亲另一个女人的嘴唇,而是像段时焰那样反驳回去。
如果他刚才不是说出那么多羞辱她的话.....
今雾是不是就不会被他推得越来越远,远到他连伸出手都碰不到她的衣角了?
傅聿臣捂着不断发出剧烈到刺骨的疼痛的心口,突然怔怔发觉。
那股一直困扰在他心里的那股情绪不是愤怒,也不是不甘
而是.....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