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谢谢谢谢。”
宋宁几口就把馒头咽了下去,然后含糊不清的说着谢谢,也不知道旁边的人听见了没有。
一个大馒头下肚,宋宁才感觉自己翻江倒海的肚子安稳了下去。虽然还是有一点子饿,可是也比之前好了太多了。
黑暗中的人看着宋宁将馒头吃下去了,也没有继续理会宋宁。借着黑暗中的微末光芒,慢腾腾的瘫坐在了烟筒之上,一动不动的。ъìQυGΕtV
听着一旁粗重的呼吸声,宋宁才确定旁边有人的气息在。
不知不觉烟筒外皎洁的月光打了进来,旁边宋宁才隐约看着旁边人的样子。
带着破旧的黑框眼镜,不知多久没洗过的砖灰粘在他的面庞上。正是今天捡走宋宁馒头的那个眼镜男。
宋宁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他的脸庞竟然隐约还有一丝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过很快他内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冲刚刚那馒头那结实饱腹的样子。这里肯定不是西江省那种拿馒头当糕点坐的地方。怕不是已经到了西山省,南河省这些地方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过省的宋宁又怎么会有认识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谢谢了兄弟。出去之后一定好好答谢你。”宋宁也没有管旁边的人听不听得懂,压低声音说道。
说完之后,宋宁深深的看了一眼眼镜男。眼前的眼镜男依旧斜靠在窑壁上,听着宋宁的话也丝毫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就连之前给宋宁食物都是一种错觉一样。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怎么样,宋宁叹了口气,便同样靠在了窑壁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宋宁在睡着朦胧时,隐约感觉到旁边的眼睛男半夜起身,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只是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宋宁也没有管这么多,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
深夜。
砖窑厂里。
这里头的建筑物除了一个又一个高高的砖窑烟筒外,就是一栋两层楼的楼房了。
而平常除了轮着看管工人之外,李文龙等人就住在楼房里面休息。
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李文龙无聊的坐在板凳上,肥胖的身子挤压着**底下的凳子正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今天正好是轮到他值夜班看管工人,这事李文龙已经做了无数次了。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实际上这群累了一天的工人哪里还有什么动静呢。
所以蹲守了一个晚上的李文龙又没有啥事,一个人正无聊呢?
一抬头,远处一个黑影正晃晃悠悠的从大门那边走过来。
“谁?”李文龙立马警觉的打开了手电筒照了过来,一边严厉的喝道。
李文龙手头上的手电筒都是特制的,亮得不行。他一挥手照过去,那头立马骂骂咧咧的传来了声音。
“龙子,是我?把灯给老子关了!闪死老子了!”
李文龙借着灯光打量了一眼,正是今天上午宋宁见着夹着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心里头一惊,立马陪着笑关了手电筒迎了上去。
“贵哥,这么晚到哪儿去了?”
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砖窑厂的老板,叫王贵。就是他牵头带着几个村里人在这里搞起了砖窑厂。
别看王贵不起眼,早些年在村子里可是一霸。听村子里的人说,他连局子都进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自从把砖窑厂做起来之后,才安稳下来。
不过每年都有各个地方的人被王贵搞得来这里头做工,王贵也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每天随便做一些最廉价的时候让他们饿不死就行,平时就拼命赶着这些工人在砖窑里头烧砖、搬土、垒砖什么的。
别说听了村里人说王贵以前的英雄事迹,就是没听。李文龙也丝毫不敢对王贵有什么其他心思。
他可是看着王贵将一个偷偷要逃走的工人抓了回来,当着所有工人的面活生生用鞭子抽死的!
所以李文龙对恶狠的王贵是极度畏惧。幸好这王贵虽然狠,对他们这些村里人还是不错的。平时工资开得也比外头高,除了在这厂子里头无聊点不能出去之外,说实话比进厂做工可划算多了。
王贵脸红通通的,显然喝了不少酒。他瞟了一眼一旁的李文龙,挥手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说道。
“别拉老子,老子自己能走。赶紧给老子好好看着这些人。今天可是又来了个新人,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李文龙闻言心中一惊,拍着胸膛说道。
“贵哥,您放心?保证给您看得妥妥的!”
“再说了,今天来的这小子是个**。我看过了,饿了几天眼睛都绿了还嫌饭不好吃。现在八成躺在地上饿着打滚呢。”
“行。”王贵摆了摆手,没有过多理会李文龙,便径直朝楼房走去。
“哎好,贵哥您慢走。”李文龙脸上挂着笑容,点头哈腰回应道。
接着他目送着王贵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才松了口气,一**坐回到了板凳之上,脸上瞬间消失不见。ωωw.Bǐqυgétν
狗东西,就知道让老子在这里吹风,你这家伙就享福了。
李文龙舔了舔嘴唇,内心一片火热,却看着消失不见的王贵暗骂道。
今天的那个被拐过来的妹子,他白天打牌的时候可是看着了,这模样简直了。
这女的虽然被折腾了一路送过来,下车的时候也没醒过来。可是那脸蛋,那姿色。极品啊!
润,润死了!
刚刚他可是听一伙人说了,今天来的那女的可是被送到了王贵的房间,看王贵那样子,今晚怕不是要美死了。
“不过就是你这老男人,能折腾几分钟。啐。”李文龙管地上吐了口口水,又在脑海中盘算起了陈静的模样,内心又是火热一片。
没过多久,李文龙捂着下身周围打量了几眼。急冲冲的起了身便朝厕所那边跑了过去。
李文龙消失没有多久,一道人影从砖窑窜了出来,麻利的在各个阴暗角落穿梭个不停,显然对这个地方特别熟悉,不一会,人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里。
半夜,宋宁猛得惊坐了起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惊骇的记忆。
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人他真的认识!
而且他还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是干啥的!
不,准确的来说。是宋宁认识人家,人家压根不认识宋宁!
想到此时,宋宁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又多了几分期待。
这个人叫崔松旺!
是一个著名的记者,在后世里他曾连续四天在火车站假扮智障人,拣烟头、抢食地摊上吃剩的凉皮,最终“如愿”以500元的价格被卖进黑窑厂干活。
在后世的新闻大写特写中是这么说的,卧底期间他多次被打,趁喝水之机上演逃亡,历经艰险终于逃出。后协助警方,控制了8名黑窑厂老板和招募人,解救智障奴工70名……
想到这里,宋宁立马内心火热的朝周围看去,想要找到刚刚的崔松旺来。
显然现在崔松旺就在这个黑窑厂里卧底,馒头也是特地为了救他而留下来的。至于为什么不跟自己对话,估摸着也是为了不暴露自己这个原因。
只是宋宁在周围找了半天,去发现刚刚还在窑厂里的崔松旺,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