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师父家里的时候,两人精神状态好像不同了。
“师父,是工作辞了?”
“辞了!突然觉得不干了也好,这些年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又折腾回来,忙忙碌碌的还好说,我也是真怕再来一场变故。
以后能弹弹琴、看看书也挺好。”
“嗯嗯,师丈也辞了?”
“他呀,这次倒是很坚决,以后写写稿子,也是闲不下来。”
“那咱啥时候出发?一路上我护着您两位就是,家里有啥放不下的也交给我就行。”
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些年的漂泊,两人没带多少东西,把一些书稿、家具之类的让李剑垚给搬到三连院子那边,轻装简从就出发了。
过关之后,又从香岛飞狮城,最后乘船到落迦岛。
“你小子要带我们两个去哪?”
“一个小岛,条件一般,但胜在没有什么纷扰。”
看着苍茫大海,两人心境大开,倒也没再多问,陈漫哉手牵着罗老师立在船边,李剑垚似乎看到了杰克和肉丝。
等到了落迦岛,一片原始的景象映入眼帘,清澈的海水,低矮的房屋,洁白的沙滩,两人眉间都松开了。
“这下可以说了吧?”
“落迦岛,以前叫安不纳,师丈对这里应该有些印象吧?”
“郑和下西洋那个安不纳?”
“对!我就说这点历史对于师丈您是没有不了解的。”
“嗯,资料不多,史书上汉代、三国,《南洲异物志》记载过,唐宋这里就是传统渔场了,自郑和下西洋起,有随船的船工、工匠等人遗落在此。
明宣宗时期这里已经有不少的人生活,宣宗御笔‘安不纳’就是这里吧。
等后来清兵入关,南明败退,南洋迁徙潮涌动,一路去了东南半岛,海路上以及不少的沿海渔民经吕宋到达加里曼丹、马来、爪哇,从地理上来说,这里是南海的十字路口。
不过自大明不再在海洋行走之后,尼德兰、佛郎机人分别在南亚形成势力,这里被尼德兰人占据。
我记得曾经有个叫张杰绪的,曾在此建立华人势力,号称安不纳王国。
17世纪,这里被尼德兰人吞并之后,还经历过去汉化运动,如今真正的遗民怕是不多了。
不过这里现在好像是爪哇控制的吧?”
“师丈博闻广识,记忆力也好,以前这里确实是爪哇控制,不过如今换了人了。
也改了名字,现在叫落迦岛,从南纬4度到北纬5度,含安不纳群岛、阿南巴斯群岛、淡美兰群岛、巴淡岛、宾坦岛、勿里洞双岛都归属于落迦王国。”
“我怎么不知道?”
“这您不就知道了?”
“我记得去年。。。”
“是,徒儿去把二哈托揍了一顿,然后和他商量了一下,他觉得徒儿天赋异禀,把这些岛以及这些岛屿的海域让给徒儿养鱼了。
花人大多迁往了苏岛,那边现在处于自治状态。”
这个消息无疑给两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太难以置信。
新鲜的椰子,带来的清凉一时半会儿也没能让两位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所以,请两位来,一个是躲一躲内地的纷乱,另外就是这里有约两万人,但生活状态还比较原始。
这说不上不好,但他们中有些还有点祖宗留下的东西和习惯。
他们也该体验社会进步带来的改变,这里缺乏教育,系统化的,属于祖宗的教育,现在是几个族老在管理,其中有遗民后代、渔民后代,爪哇和马来人,现在他们属于这里。
如果不是我,可能这里的花族人会被戮杀、会被遗忘,会被稀释,会被移风易俗,但至少现在不会。
他们说客家话、粤语、闽南语,但他们都流着和咱们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的皮肤。
我认识的人不多,我觉得您两位恰好能帮助到这些人。
要是您两位不愿意,也没关系,我送您去香岛、去丑国也成。”
两位看着李剑垚,笑了笑。
“所以,这就是你在京城的时候守口如瓶,把我们骗过来之后再说这里困难的原因?”
“也不是骗,毕竟您两位还没确定好在哪嘛,但我能肯定这几年京城一定不是个停留的好地方。”
“来都来了,这地方挺好,有空带我去拜访拜访那些遗民,要是有些文字资料或是物件流传下来也是值得研究的。”
“嘿嘿,那师父、师丈,咱就先留下来?
这里有小学中学,但是没有大学,教师也有一些,但缺乏一个高屋建瓴的人去规划孩子们的未来。
要不然您受累规划规划?
至于师父,您会的语言比较多,人又漂亮文雅,学识又渊博,这里正好需要个处理外交事务的人。
岛上没有电、没有多少公路、没有码头,这些东西早晚要有,依靠现有的力量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搞得定。
但建设这些东西的钱倒是不怎么缺,咱们都是一样的人,有挣钱的买卖自然优先想着内地,所以和内地去沟通的事情恐怕还得麻烦您老!”
“你看看,我就说这小子没有好屁,还说什么让咱歇歇,这么多的事儿还能有空歇着?”
“嗯,主要是您两位也是闲不住的人嘛!
事情一点点来,不用太着急,师父您也不用到处跑,对于一些想要来交朋友的就在这里接见一下就是了。
这里暂时不欢迎任何国家和地区建立使领办机构,尤其是不和湾湾官方交朋友,但不限制民间往来。
优先要建的是电厂和码头,这部分投入的资金规模和人力规模都不小,有能力有人力的除了内地暂时也不想用别人。
师父要是手下没人的话,可以推荐些师兄师姐或是朋友什么的过来,跑腿儿的事让他们去就是了。
我让人去联系,然后把人接过来。
但是人品上一定要优秀一点的,这里除了穷一点,目前还没有什么心思不良的居民。”
“这里你说了算?”
“对,这里我最大,理论上这些地方都是我私人的,也许合适的时候会认祖归宗,但现在不合适,祖宗有点接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
“我们俩漂泊了一辈子,被人撵了一辈子,如今这地方你要是不撵我们,那我们俩也愿意为这里再贡献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你放开了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