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轰!
楚薪以极为恐怖的速度上升飞行,全身的零件都在剧烈颤抖,但好在只是减震效果,并非真的崩碎散架。
不过呢,尽管不会爆体而亡,可还是对这具钢铁之躯造成了一些负荷,主要是头一次如此速度移动,需要一个磨合适应的过程。
哐哐哐~
在他手里的两台机甲,也同样抖得跟扔卷筒洗衣机里似的,幸好四个驾驶员的身体素材堪比战斗飞行员,不然早就陷入晕厥。
在他们后面,是不断坍塌的虫洞通道!
隆~隆隆~
楚薪曾经幻想过小说中的空间崩塌究竟是何种模样,今天终于知道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会切身体会到这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看似坚硬的虚无壁垒爬满蜘蛛网一样的密集裂痕,眨眼间就从一条条黑线演变为大峡谷似的沟壑,空间并非碎成了一块块,而是在刹那间就被最深处的漩涡所拉扯扭曲,仿佛有一个黑洞正在吞噬一切。
那些纵横交错的链状物也脆弱得如同威化饼干,随着梦幻的流光一同湮灭,还有核爆产生的火焰与冲击波从缝隙间紧追不舍,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干巴爹!”森麻子对楚薪大喊道。
“老兄,再快点啊!”罗利也饱含情感地叫喊。
“哈哈哈哈,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一向稳重的海克竟大笑出声,毕竟今天着实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我们赢了!”查克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轰轰——
楚薪持续加大极限喷射的力度,金属喷射口已经呈现出近乎透明的琉璃质感。
金光悍然冲入视野,下一秒就穿过了出口。
几秒后,整个虫洞毁于一旦。
两颗星球的通道就此断裂,再想连接起来,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先驱们虽有地球的坐标,但多年前留下的锚点已经使用了,就如同用一根锁链连接两岸,这边有可以挂钩的圆环,可对岸没有。
破碎穹顶。
沉默无声,谁都没有说话,全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等待或好或坏的消息。
“虫洞出现能量反应!”
“是怪兽吗?”
“好像不是,嗯?虫洞……消失了?”
“不是以前那种消失,而是,彻底监测不到能量波动!”
滴!滴!
空白的透明屏幕上,突然浮现三个红点。
罗利等人的身体监测数据也跟着恢复,当看见六人都还有正常心跳时,斯特克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可都是他最好的战友,最棒的员工,最在乎的养女,以及最靠谱的合作对象,他的心又不是铁做的,怎能不关心?
“流浪者他们的信号源重新出现!是他们!他们成功了!”陈生惊喜到大吼大叫,双臂难以自制地击打空气。
“直升机!立刻去接他们!”斯特克的眼眸绽放光彩,嘴角微微上扬。
哗哗~
海风徐徐,天空晴朗。
一望无际的海面忽然升起三尊机械巨人,满身触目惊心的创伤。
流浪者的左边小臂直接没了,几根电缆耷拉下来,突袭者的后背有一个从肩膀到胯部的巨大口子,电火闪烁间里面的齿轮部件都一览无余。
楚薪则好多了,但不得不承认也有点轻微战损,尤其是毒妇留下了不少的表面疤痕。
其实最为严重的,还属极限喷射对躯体的超负荷,楚薪明显感受到因为部分零件的过热过载而导致的动作细微迟滞,而且这种伤势无法人为维修,只能通过时间进行自我恢复。
但持续不间断地斩杀四头怪兽,带领俩僚机穿梭两界并完成一系列高难度操作,此等显赫战绩绝无可批评与质疑的地方。
突突突~
远方,十几架直升机由远及近。
五小时后。
专业团队对虫洞遗迹进行反复勘测确认,最终给予了众人想要的答案。
这个消息在被公布的瞬间,就点燃了全世界每个人的身心灵魂,这一刻就算是再内向且不善言辞的人也都兴奋激动地站起身来,与大家一同仰望所看见的同一片天空。
为了庆祝这场人类史上最艰难的战争获得胜利,各国宣布放假一星期,并将这一天定为希望之日,纪念无数人的英勇牺牲。
……
希望日当晚。
北欧某国。
幽暗寂静的地下室里,老旧的吊灯将昏黄的光洒在一张张肤色各异的人脸上。
他们围坐着一张长桌,气氛压抑而邪门。
墙壁上有着色彩鲜艳的古典壁画,可内容却一点都不复古。
因为是一头头凶悍巨大的怪兽!
首位的男人是典型的日耳曼标准长相,轮廓分明的五官透出几分阴翳与冷厉,微微低垂的眼角使得外人看不出他的眼神情绪。
待十几个身披黑袍的身影走入后,男人才声音沙哑地低沉说道,“我们还没输。”
他示意身后的仆从将角落里盖着的黑布掀开。
哗~
下面是一个半米高的培养罐,里面浸泡着一颗鲜活的怪兽副脑。
而一旁,还有一台破碎穹顶工作人员十分熟悉的设备,正是用于神经对接的通感装置。
男人缓缓抬起头,双眼异常充血,“我发现了一种与神明灵魂交融的禁忌之术……”
他愈发亢奋地娓娓道来,所说的所谓禁术,正是纽顿尝试过的通感。
随着他的非正常发言越来越疯狂,在座的人渐渐出现了两极分化。
一类是和他一样的**,满脸的期盼、向往与敬畏。
一类是像詹姆斯那样的求财之人,此刻无比地惊惧与抗拒。
这不,其中一个女人开口道,“等等!我们信奉的是怪兽,可不是那群什么外星人?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男人看着她,认真道,“我们信奉的是神明,怪兽只是神明的使者,而我们的宗旨是灭世,让世人感受我们曾经或现在所受到的痛苦与不公,所以你在质疑什么?”
他话锋一转,沙哑的音色尖锐了些,“在我们之中,有不少陌路之人,他们是虚伪的信奉者,对付这样的渣滓,需要净化。”
这意味不明的话,令好几个人面色一变。
哒哒!
围绕了房间一圈的黑袍人齐步上前,将从袖子里掏出来的**捅入八九个人的脖颈。
显然早有准备,为的就是除掉同船不同路的核心成员。
“你、你疯了!”女人用力抓住黑袍人的手,却依旧无法阻止利刃贯穿脖子。
“疯了?”男人笑着摇摇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清醒过,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神明正在轻轻地**我的灵魂。”
他的名字叫作迪姆,在古希腊文里是“敬畏神的人”,在古日耳曼语里的含义是“在民中有威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