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自然是抄的。
可是余天成不承认,就没人能说他是抄的。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
英语老师名叫黄娟,外号黄大妈,今年四十六岁,身体微胖,却习惯一身小西装,一双低跟皮鞋。
每次她那标志性‘咯噔咯噔’的脚步声都能传出二里地,在教室里的学生隔着几堵墙都能分辨出黄娟的步伐节奏,便会立刻噤声,正襟危坐的等待黄大妈莅临。
没有人敢招惹一个正在更年期,一言不合就发怒的暴躁女人,即使最捣蛋的学生也不例外。
更何况,高三九班还是重点班,本科率百分之九十八的重点班。
之所以是百分之九十八,而不是百分之百,是因为总有一些靠着走后门混进来的。
总有一些家长的心思很功利,花点钱,托托关系,把孩子送进重点班,指望老师能帮他扭转孩子的命运。
再不济,跟着混也能混一些人脉关系。
重点班的孩子,未来的前途必然不一样。
有过同学关系,那以后在社会上,多少都有个情面照拂。
当然,每每抱着这种打算的家长,十有八九最后都会期望落空,孩子该是什么样,还是混回到他该有的样子。
即便如此,很多家长依然乐此不疲的把不良想法代代相传。
李丝丝其实就是这一类的学生,以她的成绩,能考上个三本就不错了。
前世的她,也确实只考了个三本。
不过她有本事让月薪三万的养她这个月薪不足三千的,所以日子一直都混的不差。
今天的黄娟依旧带着她标志性的‘咯噔咯噔’声登场,一进门,看到教室里一个个安静严肃的年轻面孔,黄娟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啊,起立就不用了,直接上课,”
黄娟把课件放在讲桌上,干练的翻开课本说道。
她从不在虚礼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每一节课都是干货满满。
这是时下很多老师不具备的素质。
“今天我们讲第三课,来,先来个同学读一下课文。”
黄娟扫了一眼教室她熟悉的位置,赫然发现刘也行坐在了田玥的位置上。
田玥呢?
黄娟又找了一圈,才在最后一排找到了田玥。
“这是犯错误被惩罚了?不可能啊,田玥的秉性,即使犯点小错,也不至于给放到最后一排啊!”
黄娟的脑海里已经转了八百个弯弯,迟疑了一秒后:“田玥那个同桌,那谁,余天成,你起来读一下课文。”
余天成一脸无语,怎么每个老师现在喊他都会带一句田玥的同桌?
老子有名有姓的,不加个前缀你们难受?
看到余天成在发愣,田玥用手指捅了捅余天成的胳膊,然后把英语课本悄悄的推到了余天成面前。
余天成下课的时候光吹牛逼了,连英语课本都没拿出来。
“怎么?没预习么?”
讲台上的黄娟等的不耐烦,就要准备发飙。
还是那句话,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更年期女人的暴躁,稍有不顺,就会如火山般爆炸。
整个教室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落在了余天成的身上,有的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有的则是摇头叹息,余天成这节课估计要到外面走廊里去上了。
谁都知道,黄大妈一旦发飙,那必然是要伴随着惩罚措施的。
高二的时候,刘也行就曾经受到过一次严厉的惩罚,在大冬天,冷风嗖嗖的,蹲在操场的雪地里把一篇英语课文一点不差的背下来,才让他回来上课的。
黄大妈一发怒,就算是班主任胡新胜也得让她七分!
没错,她就是这么霸道!
“老师,还是我来读吧,我可不像某些人,占着好处不学好。”
张锐突然开口,显然是故意在给黄娟拱火,给余天成难堪。
再加上张锐是英语课代表,仗着有官职,想要借机敲打余天成。
余天成冷笑了一下,这张锐是跟他杠上了,明摆着对田玥换座位的事情很不满。
不过你要说别的课上给我难堪倒也罢了。
英语?
小KISS!
余天成当初为了学编程和考研,余天成可是足足背了8000 的单词量,红蓝宝书都各自翻烂了一本,那也是做过卷王的!
就高中英语这点文章,还不是随意拿捏。
“我余某人的任务自己会完成,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的装大尾巴狼。”
余天成站起身来,拿起田玥的英语课本,翻开课本,先看了一眼上面的笔记。
学霸就是学霸,文字娟秀,字迹清晰,干净利落。
别人都是预习,田玥那完全是自学,课还没讲,人家就已经把各种重点标注出来了。
在心里夸奖了一下校花的学习态度,余天成开始朗读起来。
What is western art?
It is hard to give a precise definition……
余天成刚读完第一句话,全班便开始哄堂大笑起来。
余天成顿时一脸懵逼,怎么了?老子读错了么?
不可能啊,哥吐字清晰,正宗的英伦腔,怎么可能读错呢?
田玥一脸尴尬,再次捅了捅余天成的腰眼,对着他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并且低声道:“第三课!”
我次奥……
还真读错了?
讲台上,黄娟微微有些发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余天成读英文,这发音,居然标准的让她感觉好像置身在国外一般。
这让她回想起了她在国外交流学习的那两年。
但是腔调再纯正,也阻挡不了她要发狂的暴脾气。
“余天成,让你读第三课,你读的哪一课?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课?”
黄娟愤恨的举起黑板擦。
余天成老脸一红,眼看着台上在暴走边缘徘徊的黄娟,手忙脚乱的翻到了第三课,快速读了起来。
We have known about climate change for decades……
这一次,黄娟原本要砸出来的黑板擦缓缓的放了下来。
教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张锐的脸色却铁青铁青的,好像吃了屎一样。
无他,余天成读的太流畅了。
一大篇课文,没有丝毫阻滞,一口气读下来,流利的好像一位侃侃而谈的演说家。
“好!”
整篇课文读完,刘也行立刻对着余天成拍起了巴掌。
不过在他看到黄娟扫过来的杀人目光时,立刻又想到了某段痛苦的回忆,瞬间又缩了缩脖子,蜷缩到了课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