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迅疾的警报声已经传到了这片区域。
沈酒的呼吸变急。
爱迪莱德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懒洋洋的目光从下至上,定格在沈酒那张溅了鲜血的脸上,“我可以帮你。”
沈酒没和他说话,迈步跨过去,按住少女的肩膀,目光定在黑发少女**的脖子上。
戴丽娜的话在耳边响起
——“沈酒,那个瑟恩……很可疑。我看到过在她的脖子后面有一个六芒星状的黑色文身,中间是一只古怪的恶魔之眼。”
——六芒星恶魔之眼。
沈酒在大脑中急剧地搜索信息,没错,就是这个符号,让她很眼熟。
这是星际反叛军黑星组织的标志。
黑星反叛军是一支臭名昭着、被星际联邦通缉的重犯组织,他们以贵族、**官员和有钱人为目标,行各种刺杀任务。
喊着“消灭压迫”的口号,做着盗贼叛乱的勾当。
沈酒以前抓住过他们的首领,与黑星反叛军就此结成了仇怨。至今这批人还想报仇,后来联邦替他们铲除了沈酒这个强大的对头。
黑发少女脸上的表情里流露出一丝畏惧,看着沈酒。
在这个时候了,她竟然没有尖叫出声,也没有保留自己的真实身份反抗,可见这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心理素质有多好。
只不过,她被沈酒发现了脖子上的标记。
这一刻,仿佛被魔鬼看透了她的秘密。
爱迪莱德站起来,伸出一只手向期待已久的人伸过去,还没碰到就被沈酒躲开了,他口吻无奈地解释道:“我没碰她。”
“滚!”沈酒发飙道。
“你生气了?”某王爵的声音怎么听上去,反而有种隐隐的喜悦呢。
她这是吃醋了吗?
外面有人敲门。
“王爵,我是莱尔娜。”
没有得到回应。
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沈酒马上做出选择,准备挟持爱迪莱德当人质时,对方突然一把推开了她,挡在了她的面前。
一股温热的液体贴着衣料熨到她惨白的脸色。
爱迪莱德的胸前盛放开一朵血花。
张皇失措的黑发少女没想到自己这一刀下去成功了。
兴奋的情绪令她大脑一片空白,短暂地愣了会儿,抬起**,她还想向爱迪莱德刺第二刀,可是沈酒没有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在她死之前都没有想明白,原本在自己手中的刀怎么会突然回头,刺进自己的喉咙里。
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魔鬼,而是死神。
血腥味激起了沈酒体内的戾气。
她把尸体拖到沙发后面的窗帘下面藏起来,然后暴力脱下爱迪莱德身上的黑色长袍,盖到被血迹溅到的沙发上,造成一种情事凌乱的场景。
处理完这一切,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门外还在继续敲门。
“王爵,外面发现非法闯入者,我来确保您的安全。您现在是否方便开门?”
受了伤的爱迪莱德靠在落地灯上喘息,伤口刺的不深,而且是在右胸边,一时半刻死不了,除了血流的多了点,没死成有点可惜。
“她是黑星反叛军。”
直到这时,沈酒才主动跟他搭话。
“你刚才没必要这么做。”沈酒这句话,充满了对男人的嫌弃,嫌他碍事。
他竟然拿自己的身体挡住杀手的袭击。
简直是蠢死了!
这不是沈酒认知里的爱迪莱德会做的事。
这个男人,在刚才失去了贵族的冷静和自爱。
看着他被刺了一刀后,沈酒才恍然警觉,这个人并非高不可攀,他也像个普通人一样在流血,会受伤,会痛苦。
沈酒越想越烦躁,“我不会谢你的。”
爱迪莱德点点头,没有丝毫的惊讶和愤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朝她招招手,叫她过去,“莱尔娜马上会进来,你扶我去浴室。”
沈酒目睹爱迪莱德的衣服被血浸湿,脸上的血色也逐渐褪去,说话有气无力,这副虚弱的样子,令她格外陌生。
要说动容是没有的,只是遗憾罢了。
为什么这一刀不是自己刺下去的呢?
如果是她的话,刀会扎得更深,更狠,更快一刀毙命。
“王爵,我进来了。”
没时间了。
莱尔娜要闯进来了。
“快。”
爱迪莱德有些急了。
沈酒咬了咬牙,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支撑着他走进卧室的卫生间。
进去以后,爱迪莱德靠在门上,把门锁住,打开水阀,冲洗身上的血迹,并皱着眉头催促沈酒:“把衣服脱了。”
沈酒没动。
爱迪莱德将带血的衬衣扔到一旁的**桶里,见沈酒毫无反应,只好作罢,直接将她的金色假发扔进**桶里,把她拉进了淋浴间。
“你!”
冷水从头顶的花洒洒下来,冲刷掉爱迪莱德身上的污血。
沈酒被压在墙砖上,正好挡住从门口过来的视野,只能看到她的一头黑发埋在爱迪莱德的胸前,脸被水帘模糊地遮住。
冷水慢慢变热,淋浴间里雾气朦胧。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哗哗不断的水声,就只剩下两个人逐渐粗重的呼吸。
爱迪莱德的身体很诚实地起了反应,沈酒嫌恶地把目光移开。
他是什么禽兽吗?
受了伤还不老实,难道是刚才被那个杀手撩拨起来的?
沈酒脸色难看极了。
爱迪莱德趁此机会,低头亲吻她的耳朵,下场就是被沈酒重重打了一拳,在他被扎了一刀的位置。
“唔!”男人吃痛道。
“**别碰我。”
沈酒的脑子乱了,抬起被水打湿的湿漉漉的眼睛,警告的眼神毫无威慑力,在对方看来根本就是在勾引他。
能够再次触摸到这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真是太好了。
爱迪莱德得寸进尺地用身体压制沈酒,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目光变得十分危险,语气低沉喑哑,强行隐忍着体内的冲动。
“才不到一天时间,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是你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你要是想活着出去,就配合你的主人。”
他又自称主人了,自负极了。
“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爱迪莱德加重“疯狂”二字的重音,事实上,他很想就地和她大做一场。
就像昨晚那样,把她的反抗和冷漠狠狠撕碎,拽入他波涛汹涌的欲海里,与她重温过去的欢愉情事。
沈酒瞧着他的身体,哂笑道:“我嫌你脏。”
爱迪莱德仿佛要笑,却又勉强忍住了。
沈酒的身体僵硬得像木头,他抓住沈酒的手,两个人因此而贴得更近,呼吸都黏在了一起:“除了你之外,我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头顶的水不断冲刷过爱迪莱德的眼睛。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对方那么恨他,极力想无视他,表现出大大的厌恶,这使他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的脆弱。
他亲了亲沈酒的手指:“乖孩子,我对你绝对忠诚,我的身体从来没有背叛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