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虽然身形单薄瘦弱,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却仿若不受外界干扰,只是自顾自地端坐在角落里。
他双眼微闭,嘴唇轻轻嚅动,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江河心中好奇,便缓缓凑近了些去听。
只听得那书生轻声吟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其声音虽不大,却在这寂静的牢房里回荡着,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仿佛将那古战场上的雄浑壮阔都一一展现在眼前。
书生稍作停顿后,又接着背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每一句诗词都被他念得抑扬顿挫,饱含深情,似乎在这幽闭的环境里,唯有这些古诗词能给予他一丝慰藉与寄托,让他暂时忘却身处天牢的苦难与折磨。
江河见这白面书生沉浸在古诗词的世界里,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仁兄,看你这斯斯文文的样子,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却不知是犯了什么罪被关在此处啊?”
然而,那白面书生就仿若未闻一般,依旧双眼微闭,嘴唇不停地嚅动着,口中的古诗词仍是一句接着一句,不间断地背诵出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江河微微一愣,心想这书生莫不是没听见自己的话?于是他又提高了些音量,再次问道:“兄台,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是因何事被关在这天牢之中呀?”
可那白面书生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的迹象,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继续轻声吟诵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铁牛在一旁见此情形,忍不住嘟囔道:“嘿,这人好生奇怪,江哥问他话呢,理都不理,怕不是个书呆子吧!”
江河却摆了摆手,示意铁牛莫要多言,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书生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才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如此独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用古诗词来排解心中的烦闷与忧愁。
正当江河和铁牛对书生的奇怪反应感到疑惑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牢房外的铁门被打开,一名狱卒走了进来。
狱卒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径直走向书生。
他将托盘放在书生面前的地上,打开盖子,一股**的饭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只见盘中竟是大鱼大肉,还有一壶酒,这与江河和铁牛那清汤寡水的牢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狱卒看了看书生,语气还算客气地说道:“先生,这是给您准备的饭菜。公公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老人家的耐心可已经被磨没了。您还是早点想好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书生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饭菜,轻轻叹了口气,却并未说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挣扎,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江河和铁牛对视一眼,心中都充满了疑惑,这大太监与这书生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为何会对书生如此特殊对待,还这般威逼利诱?
书生冷冷一笑,那笑容中满是不屑与决绝,他缓缓开口说道:“哼,让我效力于那死太监?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虽身处这牢狱之中,但也有自己的气节与操守,断不会与那等奸佞之人同流合污。”
狱卒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脸上的横肉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他指着书生大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给你好吃好喝,那是公公看得起你。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还敢辱骂公公。好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等着死吧!”
说罢,狱卒愤怒地将地上的饭菜一脚踢翻,酒水洒了一地,饭菜也散落开来,那原本还散发着香气的大鱼大肉瞬间变得狼藉不。
狱卒转身,气冲冲地大步离开了牢房,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回廊里回荡许久,才渐渐消失。
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书生望着那一片狼藉,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江河和铁牛看着这一幕,心中对书生不禁多了几分敬佩,同时也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与经历。
铁牛满脸焦急地看向江河,眼中带着一丝无助:“江河,咱们现在被关在这儿,灵力又被封,这可咋办啊?”
江河低头看了看手上那沉重的镣铐,眉头紧皱,沉默片刻后无奈地说道:“如今也只能尝试将这镣铐给震碎,恢复灵力,才有可能寻找出路。”
说罢,他便开始行动起来。
江河深知自己对阵法之术颇有造诣,或许能借助阵法的力量来达成目的。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凭借着记忆与心中的感悟,在那满是灰尘与湿气的地面上缓缓画起了阵法图。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每一笔都蕴**力量与希望。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一道道神秘的线条逐渐在地面上浮现,那些线条仿佛有生命一般,隐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彼此交织、串联,逐渐形成了一个复杂而又规整的阵法图案。
铁牛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动静会干扰到江河绘制阵法。
此时,整个牢房里只剩下江河手指在地面摩挲发出的轻微声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前奏。
江河全神贯注地在地面上绘制着阵法图,每一笔都倾注了他全部的希望,试图借助阵法之力震碎镣铐,恢复那至关重要的灵力。
然而,现实却并不如他所愿。
第一次尝试时,当他按照阵法的运转之法,将自身仅存的些许力量缓缓注入其中,那原本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阵法线条只是微微亮了一下,便如同耗尽了能量一般,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阵法毫无动静,镣铐更是纹丝未动。
江河皱了皱眉,并未气馁,迅速调整状态,开始第二次尝试。
这一次,他更加精细地刻画着每一道线条,确保阵法的完整性,注入力量时也更加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量的输出节奏。
可当力量全部注入后,阵法只是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颤动,随后便归于平静,那镣铐依旧冰冷而沉重地束缚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铁牛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里默默为江河鼓劲。
江河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因紧张和用力而冒出的汗珠,再次蹲下身子,开始了第三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