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倒是可以找到证据,可她为什么要帮他们?
虽然这是亲哥,当年为了多争利益可没少把她往坑里推。并对二姐的任何决定都表示赞同,让父母认为大儿子、二女儿的想法是对的,否决老三的抗议。
日久天长的,由于老二的决定一直是对的,父母至今仍是这么认为。
因此,父母不仅不相信她这个老三,就算老大拿着证据去找爸妈,二老也不会相信他。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自酿苦果,叫她如何同情他的近况?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报应一到,谁都逃不掉。
当年亲哥的帮腔表态,对桑月构不成致命的伤害,仅是出于私心。如今,桑月见死不救也是出于私心。只要爹妈还活着,兄嫂的下场如何她不关心。
她也姓桑,桑家人自私自利的品性她也有,为达目的牺牲部分人很正常。
当年兄嫂认为她一个工具人只需努力扬名赚钱就行,一个单身的女儿家压不住财。
如今的她也把兄嫂视作工具人,命中该绝那便绝,无需强求活命。他俩也没有强求的能力,能否活着全看二姐的心情,算是一种轮回吧。
就像以前,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老二谋算老三的收益,等老二抢到手便要求分享。
这么一来,在老三面前亲姐是恶人,亲哥不曾谋算她。眼下风水轮流转,二姐依旧是恶人,她这当妹妹的不会谋害他俩,亦不会管二姐何时对他俩下手。
撤消兄嫂这边的光幕,桑月转移镜头,看着从兄嫂这边离开之后变得容光焕发的二姐。
修炼邪功这事,在桑茵眼里不算什么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老三也修炼,可她清高自傲,不屑与天下群修来往吸取经验,在被各方势力围剿时唯有独自应对……气人的是,她一拳敌四手,连西方法师都败在她手里。
按理说,能够自保的老三很符合“适者生存”法则。
又怎样?这世间万物,唯有抱团才能长长久久地存活下来,单打独斗迟早要泯灭于岁月洪流……
桑家山上,看着心心念念希望她不得好死的二姐,桑月总算有了点胃口。她决定了,出关歇息这阵子的消遣就是每天看二姐跟别人商量着如何弄死自己。
同时盯着父母,省得真被人弄死了。
以前的二姐眼里只有利益,但不至于对父母起杀心。现在的二姐不同了,修炼邪功的人心里亲情淡薄,练得越久,亲情越浅淡,哪天一时失控也未可知。
父母身上还戴着护身符,但在桑茵吸取精气神的时值会被他俩取下,吸完再戴上。
另外,爹**身上还有桑月当年烙的魔法印记。可那是以前的修为烙的,多年来一直没更新。凭隐世子弟的修为若添加了什么手脚,她估计也察觉不到。
现在重新烙印,等于告诉隐世她对对方的计谋有所察觉,届时她的父母才是真正的危险。
除非她把二老接回兰溪村住,到那时,天天防贼的她将家无宁日。还要提防父母引狼入室,想清静修行?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要死得太草率就很不错了。
还是那句话,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父母这两枚诱.饵得继续待在二姐身边。
不要问她还有没有良心,居然任由自己的爸妈被人如此对待。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不必忍受外界的搅扰,但一门心思要牺牲她的父母是最大的阻碍。
她只能明哲保身,静观其变了。
独居山中,每天屋里屋外都挂着一道以桑茵为主题的光幕。对方去哪里,镜头便转到哪里,哪怕去的地方是厕所。
桑月自然不耐烦一眼不眨地盯着,这是有声频道,用听的也很清晰。
“看吧,”距离吸食父母精气神已经过去两天,父母那边无异常,自己身上的也没什么不妥,桑茵特别的失望,“那白眼狼怎么可能天天盯着两个老糊涂?”
以前爸妈还算年轻,家里又有保姆负责打扫煮饭。
那白眼狼的所谓孝顺亦不过是口头表述一下,将粉丝赠她的礼物借花献佛给父母使用。在别人眼里这叫非常孝顺,可见世人对孝顺的理解是多么的浅薄。
自己也经常托人给父母买燕窝补品,那些人却只看到白眼狼的所为。
桑茵的话让桑月无语至极,因为这孝顺的人设是二姐搞出来的,最先传出这些话的是爸妈。自己也确实遇到好东西首先是留给爸妈,哥姐想要她坚决不给。
没办法,她成名之前家境普通,没什么见识。
突然有能力拥有海量的好东西,自然要留给爸妈享受享受的。另外,粉丝赠的贵重礼物她可没收,主要是不敢收,怕被对方的家长登门找晦气。
毕竟那些粉丝不知年龄多大,赠她的礼物是自己买的,还是偷拿父母的钱财给她购买。
小到金银首饰,大到车和房样样俱全。
为了找到赠这些的粉丝,二姐的公司职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此,她没少被二姐埋怨,说有条件赠这些的粉丝肯定不差钱,也就她这个没见识的在意。
“她那会儿小,没见过好东西,不管粉丝送什么她都想要。有人送车钥、房钥,她死命扒着不肯撒手。幸亏当时没外人在场,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替她圆回人设……”
桃树下,正在用玉壶玉杯自斟自饮的桑月顿了一下手:
“……”
二姐真不愧是经纪人,颠倒黑白信手拈来。这么好的抹黑她的理由,二姐不可能不用。
“少在我面前提这些废话,”月妃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不时满意地轻轻吹两下,“你倒打一耙被人揭穿,这脸丢得还不够吗?还差点连累我的名声……”
要不是她的族人见势不妙,找权势帮忙摆平那些证人,逼他们在网上改口把黑锅堆到那小天后的头上,桑茵这枚棋就废了。
“这真是她说的,是那些人在污蔑我……”桑茵意欲辩解,但被月妃冷冷瞥来一眼,只好闭嘴。
“要不是你这些年助我逆风翻盘,还算有点作用,真想一脚把你踩成花肥。”月妃忍耐地微蹙眉,满眼嫌弃地移开视线,“你的灵魂,你的声音,都叫人恶心。”
确实如此,桑月深有同感地暗暗点头。
这些话应该说了不仅一次,桑茵颇不以为意地垂下眼睑,遮住眸里对月妃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