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几天的功夫,侯夫人竟然如同老了好几岁一般,头上多了许多根银发。
“娘,您为何这样跟我说话?我是您的女儿啊!”
江媚儿掀开兽皮说道:“您看,我还把您的外孙带来了,他虽然相貌丑陋,但国师说他是神仙转世的福星呢!”
侯夫人却脸色平静,“我不管他是灾星还是福星,你把侯爷气晕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未醒,以后你和侯府再无关系,你走吧!”
“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江媚儿泣声说道。
“行了,我不想听你解释这些。”侯夫人长叹一声,“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从小把你当作亲生女儿抚养长大,就算后来找到了我真正的女儿岁欢,我依然觉得跟你最亲。”
“我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偏向你,有好多次你说岁欢欺负你,我问都不问就让她去祠堂罚跪,祠堂那么阴冷,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竟从来没有抱怨我一句。”
“现在想来,你有多少次是骗了我和侯爷?害得我们冤枉了岁欢!”
侯夫人说着就红了眼眶,“岁欢嫁给楚诀时,我们并没有给她多少嫁妆,是因为我们觉得把嫡女的称呼给了岁欢,所以对你有所亏欠,给你的嫁妆是岁欢的十倍!”
“因为对你太过偏心,岁欢跟我们断绝关系,她一定对我们非常心寒,才会看到侯爷晕过去都不愿相救。”侯夫人拿出帕子擦着眼泪,“一想到这些年来我们对岁欢如此过分,我就后悔莫及,心痛不已!”
“至于你,我们对你这么好,你这么多年有报答过我们吗?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你还做过什么?”
江媚儿被说得恼羞成怒,冷笑了起来,“侯夫人,你现在把所有责任推给我,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是我逼着你偏心的吗?还不是因为我琴棋书画都很厉害,而江岁欢对此一窍不通,你觉得我能给你争脸,所以才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培养我!”
“如今我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你才会后悔。“江媚儿笑容阴冷,“归根结底,你谁都不在乎,你在乎的只是自己的面子罢了。”
侯夫人面无血色,捂着胸口缓缓蹲了下来,有宫女上前扶她,她却把宫女推开然后痛哭起来,哭声中满是自责和后悔。
“老天爷,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偏心这么一个白眼狼!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当年最亏欠的人,应该是岁欢啊!”
侯夫人哭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江媚儿不仅毫无愧疚,反而讥笑了起来,“你就算哭得再大声,江岁欢也不会原谅你的。”
“已经跟江岁欢断绝关系了,就应该好好巴结我,毕竟你儿子江昱常年在边关待着,说不定哪天就战死了,到时候只能我给你们养老,知道吗?”
“现在连我也不认了,我看你们以后怎么办!”
侯夫人身体一僵,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朝江媚儿砸了过去,可惜她扔得不准,砸在了旁边的兽皮上。
“呵。”江媚儿用力放下兽皮,吩咐道:“我们走。”
侍卫抬着步辇离开,江媚儿低头看着怀里的福儿,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一个侯府么,我才不稀罕呢。”
“我是南冥王妃,我儿子不仅是小世子,还是个福星,以后有的是你们后悔的时候!”
姬贵妃的寝宫里,楚逸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左脸红了一片,是个掌印。
姬贵妃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有些发麻,是刚才打得太用力了。
她脸色愠怒,咬牙说道:“逆子!谁让你去为楚诀求情的?你甚至还给皇上出主意,让皇上找国师给那个怪胎算卦,这是谁教你的,啊?”
楚逸脸上没有表情,摇头说道:“没有人教儿臣,楚诀是儿臣的三哥,儿臣不想看到他被贬为平民。”
“至于三哥的儿子,年纪尚小,若是因为相貌奇特被处死,未免有些可怜,所以儿臣帮父皇想了这个主意。”
“你倒是心地善良,可你记不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什么?”姬贵妃厉声问道。
“记得,母妃曾教导儿臣,想要成为帝王,一定不能心存仁慈。”楚逸抬起头,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母妃,那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姬贵妃闭了闭眼,她不曾告诉楚逸真相,所以楚逸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她想除掉江媚儿和那个怪胎。
她焦虑地走来走去,江媚儿没有死,那个怪胎甚至变成了福星,以后更不好除掉了!
楚逸不解道:“母妃为何这般烦恼?莫非母妃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儿臣吗?”
姬贵妃脚步一顿,说道:“没有,我只是单纯看不惯那个怪胎,这样的东西不该存在于皇室!”
“这样啊。”楚逸有些自责地说道:“是儿臣思虑不周,没有提前询问母妃的想法,请母妃责罚。”
姬贵妃把楚逸当作储君培养,哪里舍得责罚他,只是皱着眉头说道:“你年纪还小,以后想干什么必须得先过来跟我商量,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了。”楚逸站起来了,“不过儿臣觉得,母妃不必太过担心,三哥的儿子恐怕活不了多久。”
姬贵妃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慢慢说道:“三哥最近像是被迷了心魄,心思全放在江媚儿身上,他在朝中逐渐变得可有可无,就连他的兵权也在前不久被父皇收走了一半,暂时交给宰相保管。”
“他的儿子若是灾星,顶多被众人嫌弃厌恶,可如果是个福星,说不定会有人感受到威胁,从而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姬贵妃瞬间明白了楚逸的意思,她眯起眼眸,“你的意思是,可以让宰相对那个怪胎下手?”
楚逸低头,“儿臣只是为母分忧,不敢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