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罩之下,是一副美丽的面孔,一双杏眼盛满了愤怒,满脸写着不甘心。
这人竟然是个女子!
看着她的脸,江岁欢只觉得周遭的温度又冷了几分。
这张脸,和棺材里的女子有八分相像……
她对着江岁欢怒目而视,咬牙说道:“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把我与棺材里的人合葬,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江岁欢冷静下来,淡淡地问道:“谁说要杀你了?”
站在一旁的暗卫劝说道:“王妃,她伤害了我们的弟兄,您切莫因为她是个女子就心软啊。”
“别急。”江岁欢抬起手让暗卫冷静下来,又看向黑衣女子问道:“这个地方是你弄出来的?”
黑衣女子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大声否认道:“不是!”
江岁欢点点头,说道:“我需要再看一眼棺材里的人。”
暗卫听到这话,便蹲了下来,让江岁欢踩上了他的后背。
江岁欢又看到了棺材里的女子,女子安静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即使虫子死了,女子的容貌还是年轻美丽,和黑衣女子的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略微不同的是,这女子看上去很年轻,眉心有一颗红痣。
而那黑衣女子的眼角已经生出了细微的皱纹,并且眉心没有红痣。
江岁欢慢慢伸出手,把手放在了女子鼻尖之下,须臾,她猛地收回手。
有呼吸,还活着!
那只虫子果然可以维持这女子的生命!
江岁欢平复好心情,若无其事地从暗卫的后背上跳下来,走到黑衣女子面前。
黑衣女子被暗卫按住,伤口的血一滴滴落到地上,愤怒的神情里夹杂着一丝疑惑,“我伤了你的人,你为何不杀我?”
江岁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和这棺材里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她微微一愣,把头扭了过去,“与你无关。”
江岁欢笑了笑,“这棺材是我派人挖出来的,自然跟我有关系了。”
“你若是不说,我等会儿就让人把这棺材再沉入潭底。”
“不行!”黑衣女子脸色一下子变了,大声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
听了这话,周围的暗卫们面面相觑,棺材里的人还活着?
怎么可能!
八方和六麓站在旁边,对着黑衣女子的脸看了又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想起来了!”六麓瞪圆了眼睛,嘴巴大得能够吞下一整个鸡蛋。
他指着黑衣女子,对其他人说道:“这女子的脸,和棺材里的人一模一样!”
这时,旁边几个暗卫也看出来了,惊讶地说道:“壁画上的女子,好像也是她。”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仿佛见了鬼似的。
几个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走了过来,楚晨知道自己添了麻烦,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呵呵,大家在说什么呢?呵呵呵。”
江岁欢现在没空理他,低头看着黑衣女子问道:“你怕不是忘了,你刚才还想与棺材里的人合葬。”
“你能决定她的生死,我为什么不行?”
黑衣女子的嘴唇颤抖着,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她是我的姐姐!只有我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姐姐?”江岁欢眯起眼睛,说道:“无意冒犯,但是你看着,好像比她要年长许多。”
黑衣女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燃起一团怒火,“我与她本就是一母同胞,她服毒的时候,不过二十有三。”
“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她一直困在那只破虫子里面,看上去自然比我年轻!”
江岁欢又问道:“那究竟是什么虫子?”
“不知道,我从前听说过那虫子,如今也是第一次见到。”黑衣女子失血过多,唇色越来越苍白,“听说那虫子可以让人永远不老不死地活着,天下仅剩了一只,被你给杀死了。”
“没了那虫子,姐姐会很快死去,所以我才让你将我们一起合葬。”
黑衣女子看出江岁欢没有恶意,因此态度松动了许多,对江岁欢不再那么抵触。
江岁欢有些后悔,早知道那虫子仅剩一只,应该放进实验室里研究一番才是。
她问道:“我杀了那虫子,你不怨我?”
黑衣女子摇头道:“永远无法醒来,就算不老不死又有什么用,我宁愿让姐姐安息。”
江岁欢摸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不如这样吧,只要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我,我就把棺材交给你。”
“至于你想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情。”
黑衣女子有些犹豫,江岁欢继续说道:“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救我的人。”
“现在他们都清醒了过来,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再带着棺材大摇大摆地离开。”
“但是我很同情你姐姐,所以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们。”
江岁欢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黑衣女子愣住了,“你…同情我姐姐?”
“嗯。”江岁欢点头,“旁边山洞上的壁画,刻的全都是你姐姐,你知道吗?”
“那些视角很明显是有人在暗中**她,甚至还有她换衣服和睡觉的场景,同为女子,我很同情她。”
说罢,江岁欢不紧不慢地打开水囊,小口喝了起来。
楚晨听了半天,隐隐约约明白了大概,好奇地问道:“什么壁画呀?”
六麓小声回答道:“就在旁边的山洞里,您若是想看,我带您过去。”
“还是算了。”楚晨摆了摆手,撇嘴道:“我可不敢乱跑了。”
而黑衣女子的瞳孔颤了颤,低下头喃喃道:“那些画,是我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