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轻嗤一声,“在青楼门口打闹?他一个皇子,难道没有人拦住他吗?”
白梨摇了摇头,“没有人敢上前。”
“他手下的侍卫去劝他,被他给骂得狗血淋头,在一众围观的百姓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江岁欢本想去看一看,但是转念一想,楚炼发疯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罢了,你先出……”
话说到一半,白梨又开口说道:“主子,属下在青楼附近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江岁欢咽下还没有说完的话,转而问道:“谁?”
白梨低下头,显得有些困惑,“从身形来看,应该是布谷。”
“嗯?”江岁眉尾轻挑,有些惊讶地说道:“布谷不是在京城么?”
“是啊。”白梨不解,“他的任务都在京城,跑到江南做什么?”
江岁欢说道:“不如你去找他问一问,兴许是顾锦让他来江南办事呢。”
“不行的,我们有规矩,不能私自打听其他人的任务,这是大忌。”白梨的表情很严肃。
“想不到,你们的规矩这么多。”江岁欢扶额笑了笑,“既然如此,先别管这事了。”
“是,属下告退。”白梨出去了。
房门被关上后,江岁欢收起脸上的笑意,用手抵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先是顾锦从京城来信,告诉她楚诀不能杀。
然后,白梨在楚炼的身边发现了布谷的踪影,应该是顾锦派来监视楚炼的。
看来,顾锦和她的想法有些不同。
她起初认为,先除掉其他皇子比较好,等到皇上把楚逸立为储君时,再让他知道真相,一定会后悔加上绝望。
而顾锦很明显是要控制住这几个皇子,到时候用他们来要挟皇上。
她和顾锦的出发点不同,她是为了让皇上痛苦,而顾锦是为了让皇上在紧要关头妥协。
二人的想法都没有错,但是仔细一想,还是顾锦的想法更加顾全大局。
江岁欢满意地点了点头,顾锦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俊美又聪明,连目光都是那么长远……
用晚膳时,江岁欢等人坐在酒楼的包厢里。
除了薛令和万梦烟,其他人都来了。
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看得老黄垂涎欲滴,拿起一壶酒嗅了嗅,道:“八十年的女儿红啊,厉害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弄得如此隆重?”
江岁欢拿起面前的酒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回京了,而师父要留在江南。”
“所以今夜的这顿饭,我特地让厨子用了最好的食材,还让掌柜准备了最好的酒。”
“祝我们大家分别以后,能够事事顺利,平平安安!”
说罢,江岁欢把酒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八十年的女儿红名不虚传,只喝了一杯,嘴边里弥漫着浓烈的酒香。
其他人也拿起面前的酒杯,笑着把酒喝了下去。
“好酒!”老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一连喝了几杯,转头看见千筝也在喝,关心道:“这酒烈,你少喝点。”
千筝微笑道:“我喝的是果酒。”
老黄这才放下心来。
不止是千筝,连莹桃和红罗,还有几个护卫喝的都是果酒,喝多了也不会醉。
一时间,包厢里十分热闹。
虽然楚晨平日里扣扣嗖嗖的,但是做事很靠谱,所以几人一想到要分别,心中都有些依依不舍,挨个走到楚晨身边敬酒。
楚晨的酒量算不得太好,才喝了几杯,脸就变得通红。
江岁欢见状,低声对六麓说道:“他喝不了这个,给他换成茶。”
反正几人都敬过一轮了,把酒换成茶,正好让他醒醒酒。
可楚晨捧着茶杯不乐意了,“这酒怎么变得这么淡?”
“一定是你喝多了,把舌头喝麻了。”江岁欢面不改色地说道。
“哦。”楚晨不承认自己喝多了,捧着茶杯又喝了一口,笑道:“哈哈,刚才是我没尝出来,这酒还是很烈嘛!”
“师父,好喝吗?”
“嗯嗯,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江岁欢微微一笑,又说道:“我在这家酒楼包了两个月的房间,等你的宅子盖好之前,你就住在这里。”
楚晨感动地哭了出来,“小九儿,你对为师实在是太好了!”
他抱着江岁欢的胳膊,**鼻涕说道:“你小时候练武不认真,为师体罚你,你还经常跟为师顶嘴。”
“当时为师就想啊,这徒弟长大以后肯定不听话,结果呢,你居然是对为师最好的那个。”
六麓听了这些话,疑惑地问道:“主子,你们小时候不是通过书信联系的吗?”
江岁欢从前跟顾锦说过,她和楚晨是小时候无意间通过飞鸽传书认识的,一直通过书信联系。
可这些不过是她信口胡诌的,想不到连六麓都知道。
江岁欢扯了扯嘴角,道:“是啊,我们都是用飞鸽传书联系的。”
“他喝醉了,刚才说的话都是醉话,不是真的。”
六麓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楚晨压根没听六麓说的什么,自言自语道:“有一次你的马步没扎好,为师罚你在树上倒立,而为师就坐在旁边吃你的零食……”
他说着说着就变了画风,“过了这么多年,为师还能想起你小时候的模样,胖乎乎的脸蛋像个包子。”
“尤其是大冬天的时候,你穿着一身白棉袄,在雪地里跑步的时候,就像是一颗滚动的汤圆……唔唔!”
江岁欢面带微笑地捂住了楚晨的嘴,“好了师父,再说就不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