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不睡觉,突然闯进天牢,不合规矩啊!
眼下既无重案,也无大案,没听说什么案子需要加急**。上面也没有下公文,要求天牢配合六扇门。
所以这帮六扇门的人半夜闯进来,究竟所为何事。
“你是……”
“我是陈观楼,甲字号大牢的狱吏。”
“你就是陈狱吏。我是六扇门杨都头,想来你应该听说过。”
“原来是杨都头,幸会幸会。早就听闻杨都头办案经验老到,凡是你经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诶,杨都头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外地出差。”
“前两日刚刚回京。”
“杨都头刚回来,不歇歇,就要办案吗?今晚是……”陈观楼看着对方六人,大部分面孔都熟悉,但也仅仅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熟悉,无论公私,都没有打过交道。
“今晚过来,是要提审一名犯官。还请陈狱吏行个方便。”
“提审谁?”陈观楼问道。
“一名叫做刘翔鹤的犯官。”
刘翔鹤?
陈观楼想起来了,关押在武班头的辖地,一个不起眼的外地官员。犯的事无非就是贪污受贿一类的。不过,私下里有传闻,此人站错了队,才会被人清算。
官场嘛,别的罪名或许需要斟酌一下真假,贪污受贿这个罪名,随便安插在某个官员头上,绝无错漏。
陈观楼穿好衣服,叫上狱卒,带领六扇门的人下天牢,“什么案子,大半夜的还要来提审人?犯人不睡觉,你们也不睡觉,太辛苦了吧。难道是又有大案发生?”
他就是闲聊,想问问情况。
结果六扇门的人就跟蚌壳似的。只有杨都头应声,“嗯,其实是老案子新线索。大半夜的过来,麻烦陈狱吏。”
“不麻烦。一个系统的兄弟,不用如此客气。”
陈观楼嘴上说着不客气,心里头却一直在揣摩,既然是老案子新线索,也犯不着大半夜不睡觉,熬夜提审犯人啊。朝廷才给几个钱啊,至于这么拼命吗?又不是新发的大案要案。
来到牢门前,狱卒已经提前一步将刘翔鹤叫醒。
刘翔鹤一脸懵逼,看着六扇门的人,眼神明显是懵的,还没回过神来。
陈观楼问杨都头,“是在这里询问,还是要我给你们准备一间空房?刑房那边肯定不行,刑房的人不在,我没钥匙。”
不料,杨都头却说道:“这人我要提走。还请陈狱吏行个方便。”
“提走?”陈观楼眉眼一挑,“大半夜把犯人提走?杨都头,这不合规矩啊。没有大半夜提走犯人的。不如你就在天牢提审,我马上安排人给你们准备一间空房,如何?”
“这不太好。最好还是提走,在我们六扇门审问。”
“不能去六扇门,不能去六扇门!”懵逼刘翔鹤突然醒过神来,猛地叫嚷,“陈狱吏,我可是你的人,你不能让六扇门把我提走啊!陈狱吏,救命,我有钱,我真的有钱。”
“闭嘴!”杨都头厉声呵斥。他手底下的人甚至抽出了腰间佩刀,威胁刘翔鹤,再敢出声一刀子砍了。
陈观楼见状,当即就笑了起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六扇门几个人,“大半夜提走犯人,先不说合不合规矩。既然要提走,那就只能公事公办。请杨都头出示公文,走完程序,犯人你们可以提走。”
“陈狱吏……呜呜……”狱卒抢先一步动手,直接捂住了刘翔鹤的嘴巴,“别打扰大人办事,大人自有主张。”
这个狱卒很机灵,脑子灵醒。
陈观楼瞧了眼,记住了对方的模样。
杨都头沉默不语。
陈观楼乐了,“杨都头,你不会没有带公文吧。那不好意思,没有公文,谁都不能提走犯人。就算是锦衣卫来了,也是这个规矩。我可不是故意刁难,你也知道,现在当差不易啊。没有公文,不走程序,你们把犯人提走,一走了之。改天犯人出了意外,万一你们不认账,就得我们天牢背锅。还是走程序吧,有公文就提走,没公文就在天牢审问。”
他的提议是应有之义。公对公,就该走完整的程序。不可能凭六扇门一句话,就把人提走。
万一犯人死在外面,万一犯人失踪了,万一犯人在外面杀了人,责任算谁的?万一六扇门不认账,说没有提过犯人,那么责任全在天牢。毕竟没有公文,没走程序,你说六扇门提走了犯人,谁能证明?
上面可不管你人证不人证,上面就认公文。公文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走程序,避免推卸责任,互相扯皮。
“陈狱吏真不肯行个方便?”杨都头问道。
陈观楼一脸为难的样子,“并非我不肯给诸位兄弟行个方便,而是规矩如此。你们要提走犯人,就得拿出公文,走完程序。杨都头,你也体谅体谅我,不办手续就让你们把犯人提走,万一出了事,谁负责?”
“要不这样,我给你亲笔写一张条子,如何?”
“不如何。”陈观楼嗤笑一声,区区一张条子就想提走犯人,当他傻啊!条子有屁用,又不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区区一个都头的条子,拿到刑部,看看刑部那边的官员认不认。
认个屁!
“离着天亮没多久了。要不这样,杨都头你先回去,等天亮后你办好手续,再叫人拿着公文来提人。你放心,犯人就关在牢房里,哪都去不了。什么时候来都行。我这几天都在。”
陈观楼客客气气的,想要尽快将这帮人打发走。回去后,还可以睡个囫囵觉。
半夜三更来提审犯人,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我非要现在提走犯人,又当如何?”杨都头面上带着笑,眼神却显得阴森冰冷。
陈观楼面露讥讽之色,嘴角微微上翘,“没想到杨都头还会说笑话,开眼了。”
狱卒们也都意识到不对劲,纷纷站位,将六扇门的人包围在中间。
六扇门的人则手持刀柄,做着随时抽刀子砍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