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东西后,我们缓缓地走进电梯,伴随着电梯下降的声音,很快便到达了楼下。
当看到竹子姐的车停在那里时,沈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我问道:“你什么朋友啊?居然开着这么昂贵的车专门来上海找你!”
我只是随口应道:“就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啦。”然后指了指车子,示意沈琦赶紧上车。
然而,当沈琦拉开车门坐进车内的瞬间,她不自在地**了一下鼻子,接着好奇地问:“你这位朋友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还没等我回答,她就自言自语地给出了答案:“肯定是个女人吧!”
“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女人呢?”我疑惑地环顾了一下车内,发现竹子姐的汽车内饰搭配得非常中性,并没有一般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粉嫩可爱的抱枕或者车垫。唯一能看出些端倪的,恐怕只有挂在内饰镜上的那个玉牌了。那块玉牌是之前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在一座古老道观里求得的。
当时我和竹子姐进了道观,里面只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道士,老道士见到我们两个的时候就说我作为一个男人阴柔之气太盛而阳气虚弱,容易招惹邪祟,而竹子姐刚好阳气过盈,所以他送了我们一阴一阳一对玉牌,
竹子姐戴阳玉,我戴阴玉,玉牌贴身不离,竹子姐就可以把她的阳气度给我,只是后来道士说如果这样的话竹子姐有可能会折运损寿,非血脉至亲之人不必如此。但竹子姐却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把玉牌戴在身上一年又一年
可因为这一个玉牌就推断出这台车的车主是个女人未免也有些太过夸张,沈琦又不是福尔摩斯
“车子里有淡淡的香味,这不是男人的车,女孩子们对味道是很敏感的”沈琦把副驾驶的椅子向后调了调
原来是香味出卖了我啊,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也许是我和竹子姐认识的时间太久了,我早已经习惯了她身上淡淡的白梅香
“所以这个女人是你的什么人呢”沈琦转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女朋友吗,还是你前女友?”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半天才回答道“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比我大六岁,算是我的姐姐吧,虽然偶尔会欺负我但是对我挺好的,小时候经常照顾我….虽然现在也是,她刚好这几天开车来上海找我玩,知道你生病了我就向她借了车,就这样”
“是这样啊,原来是你的姐姐啊”沈琦不再看我,她注视前方冷冷的说道“开车吧,南京到杭州挺远的,我先睡一会,你要是困了就换我来开”
“你会开车吗”
沈琦瞥了我一眼“别忘了我也比你年纪大,我拿驾驶证的时间可比你要长多了”
“也对哦”我们不再说话,我启动了车子,跟着导航走在了去杭州的路上
在路上把车子停进加油站时,沈琦缓缓睁开了眼睛“到哪了”
“还没出南京市呢,车子快没油了,我先加一点再走”
沈琦把椅子向前调了调打了个哈欠“我好久不和朋友开车走这么远的路了”
“你之前自驾游过吗,是什么时候?”我随口问道
“大学毕业,刚刚研究生上岸的那个暑假,我们四个人开车从上海跑到武汉去玩了一圈,路上可快乐了”沈琦拿起手机打开相册向上翻找着“给你看,这张照片就是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拍的”
这是一张沈琦坐在一辆车子后座上的照片,照片的左手边,有一个探着头正与驾驶座交谈的女生,至于前面座位的人则无法看清他们的脸,但从衣着打扮和体型来看,应该是两个男人。
“这都是谁啊?”我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似乎对这些陌生人出现在沈琦的照片中感到不满。
沈琦轻轻一笑“没谁,只是我大学时期的室友,以及她的男朋友,还有......我的前男友。”
听到“前男友”三个字,我不禁皱起眉头“你居然还保留着前男友的照片?我还以为你们女生都会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绝呢!”
**在车窗上,将目光投向窗外,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快。然而,沈琦却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轻声说道:“我当然要留着它,因为我们已经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怎么会再也见不到呢?他去哪儿了?”我转过头问道。
沈琦的表情变得十分平静,她淡淡地回答道:“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这些事情吧,他当年在上海海事大学攻读航海技术专业的硕士学位,研一时,学校安排他前往海南参与一个项目的学习,需要出海一个月。他们的船只驶到了接近公海的区域,然而在返程途中他们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海难。整艘船上共有 13 个人,其中有 4 人不幸遇难,而他也是其中之一。事后他们的船长告诉我,实际上他原本不应该出事的,但为了营救掉进海里的船员,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了海。可最终的结局却是,他再也没有回来。”沈琦以一种毫无波澜的口吻说完了这一连串的话语,我无法从中察觉出丝毫情感波动,仿佛她只是在描述昨晚吃了什么这般稀松平常的事情。
“抱歉啊,我真不该提起这些的。”我满怀歉意地说道。“没什么,反正是已经过去的事了,所以我才不想删掉他的照片,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个家伙也没送过我什么礼物,所以我只好保存好他的照片”沈琦把手机递给了我“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删掉”
“我删你前男友照片干什么”我把她的手机推了回去“留着吧,在我看来被遗忘和被丢下是一样可怜的事”
沈琦看着我,目光复杂,我有些不自在,问她怎么了
沈琦笑了笑“没什么,你说的这句话他以前也说过,他和你一样,也是个挺文青的男生,整天读一些我没什么兴趣的小说,全是些矫揉造作的作家写的,他挺神经质的,隔三差五的就要问我以后会不会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