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倒,下午五点四十分,杭城,上城区,某高档小区内。
刚从公安局出来的孙行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双目无神,只是怔怔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与中央的水晶吊灯。
如此保持了许久后,他的心情似乎终于缓和了下来,起身回到卧室中换了套居家短袖短裤,又来到洗手间,以手为盆接上一捧水,并泼向面庞,一下又一下,循环往复。大约两分钟后,他才停手。
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头发已被完全浸湿,脸上还挂着点点水珠,刚换上的灰色T恤领口处也已经变成了黑色。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又是两分钟过去,随着一声“哈”的出现,才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孙行右手捂着自己大半张脸,却并非为了抹去水渍,只是为了遏制住自己的情绪。
自己欣喜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笑的是那么失态,那么癫狂。
“文雯,真是活该啊……”放肆大笑了一阵后,他放下右上,双目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神狠厉,脸上却挂着一个快要咧到耳朵根的夸张笑容,语气略显沙哑地说道:
“真是好死!好死啊!痛快!那个**,居然还敢拿那事儿威胁我,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这就是天意好吧!天意!不过她也是运气好,据说是一击毙命的,嘁,没让她死前好好体验一波华夏古代的十大酷刑真是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这世界上有灵魂转世,有天堂地府的话,她估计很懵吧,‘怎么好好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就突然死了呢?明明大好的生活就在眼前,我怎么就死了呢?’”
说到最后这一句,孙行还拔高了自己的嗓音,以贴近文雯的口吻说了出来,然后便又开始放声大笑。
又笑了一段时间后,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他才收敛了起来,语气也重新变得平静。
“既然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死了,那我先前的那些准备也就没必要留着了,那些东西要是被警察发现,并且查到我头上,那可就麻烦了…文雯,你运气真的很好,如果你没遇上那个杀人狂,其实最多也就能多活个十天半月,到时候还是得死,死在我的手上!而且是受尽折磨后凄惨地死去!说起来,那个杀人狂不会是‘黑’吧,杀人手法感觉有点像…问问得了……”
话落,他一甩双手,将水渍甩掉后,便转身走出卫生间,钻回了卧室,又换了件T恤,后拉开床铺下的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部老旧的爱疯6手机,拆下手机壳,拿出一个小巧的电话卡,**手机之中,开机。
开机后,他直奔“电话”,点击进入其中,里面仅有一个显示为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选择它,反拨回去。
片刻沉寂后,电话被接通,一道粗犷的、带有明显华夏西南地区口音的男声传来:
“又要啥了?”
“不要啥。”孙行淡漠开口:
“而且我先前买的那些东西也不要了,能退就退了吧,不能退就送给你了。”
“咋啦?你不杀那个娘们了?”对面语气中有着些许的疑惑,似乎很奇怪孙行为什么会放弃。
“不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被别人杀的,已经不需要我了。”孙行解释道。
“……”对面沉默了,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信息,二十多秒后才重新开口:
“没想到啊,看来孙老弟你果真是有大气运在身上的,连这种超低概率的事都给你遇上了,下一次见面我绝对让你给我买张彩票。”电话对面的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对了,帮我杀了那个**的人,我怀疑是‘黑’。”孙行说起了他打这个电话的关键之一。
“‘老黑’?你确定是他?我三个月前不是才杀过一个人吗?瘾这么快又来了?”电话对面的语气再度染上疑惑。
“很大概率吧,但我对他不太了解,你知道,我刚加入组织没多久,我是听警察说的,杀掉那个**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用锤子从背后砸人后脑勺杀的人,而且还是一击毙命。我觉得这种杀人手法很像他的风格,所以来问问,确认一下。”孙行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怀疑的缘由给全部说了出来。
“嗯……”电话对面沉默了两秒才出声:
“听你这么描述,那应该是他没错了,用一个小榔头杀人还能一击毙命的,也就只有他了,嘿,他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哦,下一次聚会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他。”
“一定。”孙行微笑着保证道,忽然又想起什么,有些担忧地问道:
“话说现在警方那边已经把三个月前的案子与今天这个案子联系在一起了,他们估计是发现了什么,该不会是官方异能者出手了吧?”
“官方异能者?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放心吧,只要他们没有像是预言啊、时间回溯啊、命运追查啊之类的**能力,以‘老黑’的能力,就算他们全员出动,也抓不住他的。要知道,‘老黑’可是在一个月前突破成为A级异能者了!已经觉醒了第二个异能,保命与逃跑能力进一步提升了,现在别说我了,就连‘老白’都抓不住他了!”电话对面说道,看来对他口中的“老黑”很有自信。
“‘黑’突破到A级了?这么快?!那他岂不是就仅落后于我们首领,成为与‘白’一样的强大存在了?!”孙行心中震撼。
“那是当然!哦对了,‘老黑’可能就是因为突破了所以才仅仅过去三个月就又去杀人,看来他异能突破后不仅实力变强了,瘾也变大了,希望他以后多少能控制一下吧。”电话对面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忧愁。
“确实,太频繁的话就容易留下线索,被警察以及官方异能者发现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孙行附和道。
接下来,二人又就这个话题聊了五六分钟,结束后,还按照惯例,互相以宣誓般地口吻喊出了他们组织的口号:
“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