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愣住,下意识的伸出**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顿时席卷了整个味蕾。
原来,糖葫芦是这个味道。
她还从未吃过糖葫芦。
上一世是不敢要,后来是没机会。
这一世她早就不是那个只有十四岁的自卑怯懦小姑娘了,又怎会记得糖葫芦?
“好吃吗?”
慕时安问她,虞疏晚想伸手去拿却被他避开,
“你手受伤了,我喂你就行。”
虞疏晚咬了一颗山楂后怎么也不肯让慕时安继续喂她,哼哼唧唧道:
“我自己拿着,这糖葫芦其实也就那样儿……”
慕时安只是笑,半点也不拆穿她的口是心非。
攥着糖葫芦,虞疏晚这才发现马车就停在虞府不远处。
“我到了。”
“嗯,我知道。”
慕时安点头。
虞疏晚准备下马车,却被慕时安叫住,
“刘小碗。”
她回头,
“干嘛?”
慕时安笑起来,
“我跟你说过,我可以成为你的依仗。
今日的事情不必告知太子,我来。”
虞疏晚犹豫片刻又重新坐了回来,
“慕时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眼神认真,想要一个答案,瞳孔中有些费解,
“我是侯府弃子,即便说要经商,如今还未成雏形。
我性格很硬,甚至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为什么次次帮我,我能帮你什么?”
慕时安半开着玩笑,
“谁叫你是乐嘉的好友。
好歹她也是我的皇姑姑,让你占便宜了。”
虞疏晚哼了一声,
“往后若是有什么我能够做到的,你只管开口就是。”
“那以身相许呢?”
听着这轻佻的话,虞疏晚微笑着看向他,
“母狮子,你说姜公子变成姜小姐有意思吗?”
慕时安黑下脸,虞疏晚挑眉直接跳下马车。
一直在门口强做镇定的可心总算看见了虞疏晚的身影,连裙摆都来不及提起,飞奔而来,人还没站稳眼泪就快先掉下来。
“我没事儿。”
虞疏晚轻快的冲她眨了眨眼,
“你瞧,完好无损。”
“小姐又骗人。”
可心抽着鼻子看向她的手,
“小姐还疼吗?”
“不疼了啊。”
虞疏晚不擅长应对这种情绪,直接扯开话题,
“祖母在家如何?”
“老夫人回了院子后不曾出来,不知道是怎的了。”
虞疏晚有些沉默下来。
她知道重生荒谬,也知道上一世那些告诉虞老夫人后会让她如何难过。
可她已经挑着最好的去说了。
“祖母兴许是这会儿心情不佳,你叫小厨房的做一些祖母爱吃的送过去。”
虞疏晚吩咐着,
“苦心呢?”
“吃过东西后就睡下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虞疏晚点点头,
“回去吧。”
出来走一趟虽然出了些岔子,可好在也散了心。
方才的阴郁早就一扫而空。
回到院子,虞疏晚让可心直接去买了一扎的糖葫芦回来,也不要人跟着,自己扛着到了虞老夫人的院子里。
知秋坐在廊下跟春冬二人绣花,看见虞疏晚扛把子的造型也不由得蒙住,
“小姐这是……”
虞疏晚弯起眉眼,
“我来找祖母!”
她拍了拍门,
“祖母,我有东西给您!”
屋子里没什么动静,但门很快就被打开。
虞老夫人原本心头还有些复杂,不知如何面对虞疏晚,可一抬眼就是一片红彤彤的糖葫芦。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确定的叫着,
“疏晚?”
虞疏晚从糖葫芦后面探出脑袋,
“祖母!”
“你这是做什么?”
虞老夫人好笑,方才还难受的心头莫名散开云雾。
虞疏晚不由分说的进了屋子,将糖葫芦放在桌上,
“我想让祖母高兴。”
虞老夫人关好门过来坐在座首,眼神复杂的看着桌上的糖葫芦,
“疏晚,我……”
方才想了满腹的话,此刻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半个字来。
虞疏晚打断她,
“祖母,我上一世没吃过糖葫芦。
今日尝了一颗,方才知道,原来只是一颗山楂也能够这样的甜。”
她眨了眨眼,道:
“祖母,你还记得我另一个名字吗?”
“刘……小碗?”
“对。”
虞疏晚点头,
“是个**名好养活,但也是当初一个村长给取的。
他说,碗同挽,就算是碎了,也能岁岁平安。
祖母,从前的事情我忘不掉,我也不会骗你说能忘。
可我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
我不会再期盼他们,可也不会让他们继续欺负我。
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侯府不会倒,这是我的承诺。
我想要的只有与我在意之人平安岁月就好。
祖母,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你在担心我,也在担心侯府。
剩下的跟你没有关系。
虞归晚有古怪,我不会留她,希望祖母能够明白我的一番心意。”
虞老夫人苦笑,
“她欠了你,原本你们不必如此之僵硬的。”
“事已至此,我难以回头。”
虞疏晚将一根糖葫芦放在她唇边,
“祖母,我是要你开心的。”
虞老夫人哑然失笑,刚要说话就看见了她手上缠绕的纱布,面色一变,
“谁伤了你?”
“没事……”
虞疏晚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抽回手。
可虞老夫人原本就因为虞疏晚说的前世之事而心中愧疚,此刻哪儿顾得上虞疏晚的神色,只当做是她怕自己担心,怒声道:
“还是定国公府家?”
虞疏晚轻咳一声,
“这事儿就过去了吧,祖母不必……”
“不行!”
虞老夫人怒道:
“他们这是你欺负你身后无人?!
我老婆子是一定要去讨一个说法的!”
虞疏晚窘迫拉住虞老夫人,
“祖母,我不是吃亏的性格,您放心,已经还回来了。”
“你能怎么报复回来?”
虞老夫人怒气难消,
“是姜瑶?”
虞疏晚轻咳一声,
“是姜瑜、”
“定国公府大公子?”
虞老夫人诧异,实在没想到会是他。
虞疏晚点点头,有些羞耻的开口,
“我踩爆了他的子孙根,现在国公府应该有两个女儿了……”
“什么?!”
虞老夫人的声音再次拔高,满眼震惊,腾的一下站起来,
“你再说一遍!”
“他设计让我被马车撞到,带我去医馆却联合大夫迷晕了我。
之后将我带到了他的一处私宅,想要将我囚禁起来。”
虞疏晚道:
“所以我才会伤了他。”
虞老夫人原本还在怪虞疏晚下手太狠,可听到这儿,也不由得冷笑起来,
“呵,真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还敢囚禁你!”
虞疏晚小鸡啄米的点着头,
“所以他疯了也是应当的。”
“……等等。”
虞老夫人扶了扶桌子,转而看向她,
“你是说,这姜瑜不仅被你废了,还疯了?”
“应该没错。”
虞疏晚摸了摸鼻子,
“祖母,您放心就是,这事儿咱占理咱怕啥?”
定国公府本就是大厦将倾,她还帮了一把没让倒那么快。
他们这样报答她,她自然是不愿的。
虞老夫人深吸了口气,感觉脑袋有些晕。
她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试图捋清楚关系,
“你等等,让老身好好想想……”
“祖母不必想了。”
虞疏晚道:
“这件事本就不是我的错。
更何况姜瑜带走我这件事儿可是下了功夫的。
中途还特意出去作秀一趟表示与我没有关系,那医馆大夫也不会说漏嘴。
就算是姜瑶看见了,姜瑜也做的足够精细,算不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