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一步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许文轩像是鼓足了勇气,道:
“虞小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若是没有退路,我们可以先定亲。
若是虞小姐对我终究无意,等到拓跋的使团离开,我们就接触婚约,到时候就以我身子孱弱为借口,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名声。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虞疏晚没想到许文轩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愣了愣,道:
“那你母亲呢?
她会愿意?”
连氏的确是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所以一次次地冒犯她,她也懒得计较。
说个不好听的,跟这种人打交道,就算是骂了对方,对方也不一定能察觉出来是在骂她。
她将人留下来就是为了以后能别有这些烦心事儿。
连氏性格是你强她弱,多让底下的人宣传宣传她做了什么,连氏自己就会打退堂鼓了。
“我自有办法让我母亲挑不出错。”
许文轩认真地看着虞疏晚,
“虞小姐,若你实在是没了法子……”
“不必。”
虞疏晚疏离道:
“我上次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彼此都不必耽误。
我的事情,我心中自有一杆秤。”
许文轩有些失落,但还是点头道:
“只要虞小姐开心安好,一切都好。”
说话间,有小丫鬟来寻许文轩,
“公子,您母亲正四处寻您呢!”
许文轩站起来对虞疏晚拱手道:
“今日实在是对不住,我回头会跟我母亲说清楚的。”
“好。”
见许文轩的背影匆匆离开,可心小声道:
“许公子人不错,小姐也不必折腾那么多,不过就是定个亲罢了,拓跋的事儿不就解决了?”
“说得轻巧,可该来的都躲不过。”
虞疏晚瞥了她一眼,
“不继续跟我闹脾气了?”
可心干笑,狗腿得弯下腰,
“小姐是天小姐是地,小姐说话都是真理!
奴婢从前目光短浅,经此一事心中明了,如今已然成长,还望小姐不计前嫌能够原谅奴婢这一次。”
虞疏晚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再说吧,晚上这嘴里怎么想吃点儿甜滋滋的东西呢……”
“奴婢给您做荷花酥!”
……
许文轩回到院子的时候连氏已经等得快要跳脚了,看见他回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见他无事,直接拽着他就往外走,
“走走走回家去!”
“怎么了?”
许文轩不明所以,
“便就是要走,也得跟主人家说一声才是……”
“我看你哪儿是想说一声!”
连氏转过头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你再敢喜欢虞疏晚我就打断你的腿!”
“母亲?”
“被我打断腿总比被虞疏晚打好!”
连氏嘀嘀咕咕的,反正是一路直接带着出了府。
溪柳一直等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这才带着消息一路回来讲给虞疏晚。
几个人笑成了一团,溪柳还在学连氏的神色,抓着可心的手腕装作是许文轩,焦急道:
“听见没,再敢提这家天魔星我可跟你没完!”
说完,又是一行人笑成了一团。
等到笑累了,溪柳这才舒心道:
“这一折腾,想来往后也不会打咱小姐的主意了!”
这也算是达成了虞疏晚的目的,她吃着新出炉的荷花酥,听着炭火在炉子里轻微的噼啪声,只觉得日子还真是有几分惬意。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好像是在偏院里想方设法的卖一些绣品能够多换一些炭火,没想到这一世她什么都不必开口,一切都送到了她的面前。
只是这样柔和温馨的日子也仿若是昙花一现。
天气冷,虞疏晚少不得想赖床,不苦盘在她的脑袋边,睡的像是一直小猪。
虞疏晚用指尖勾着不苦的小尾巴,一人一猫倒是和谐。
么口传来声音,柳婉儿满脸写着惊悚的闯进来,
“你怎么还躺在床上?!
虞疏晚,郑成泽来提亲了!”
不苦慵懒地睁开眼,翻了个身仰着肚皮继续睡。
虞疏晚则裹着被子坐起来,
“他发什么癫?”
不会是真来纳妾了吧?
柳婉儿气鼓鼓道:
“我怎么知道?
我今早出去想吃陈家小馄饨,结果就看见有人送聘礼。
就去那些送聘礼的人里头打听了消息,这是镇国公府往着你这儿送的!
你还不快起来,我可是吃都没吃就回来跟你说这个消息了!
快快快!”
柳婉儿火急火燎地刚把虞疏晚给薅起来,外面的可心又慌里慌张地进来了,
“小姐,小姐,外面不好了!
镇国公府的人来提亲了!”
虞疏晚:“……”
确定了,这个郑成泽就是有病!
“前厅?”
可心猛猛点头,
“对,都在!
侯爷也不明所以,奴婢是看见侯爷过去才知道了这事儿!”
虞疏晚也不梳头,直接用一根簪子将头发给捆了起来就直接往着前厅去了。
还没到前厅,就听见了一阵的吵嚷声,热闹得就像是现在就开始新年了一般。
虞疏晚的出现让还在热热闹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侯府的下人们自觉地散开,从镇国公府来的脚夫们则上前笑着道:
“虞小姐,您……”
“搬走。”
虞疏晚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径直往着前面走去,
“不搬走等下你们一起被扔出去。”
她话音落下,从前厅露出一张脸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颇为无邪,
“一大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你放心,这回是娶妻,不纳妾。”
虞疏晚皮笑肉不笑道:
“你哪儿来的勇气,觉得你说娶我就嫁的?”
郑成泽也不生气,依靠在栏杆上笑道:
“瞧你,别生气。
生起气来更像是要炸毛的猫儿一般,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我从前是调笑,可如今我是认真的。
我到了娶妻的时间,你不也是马上要及笄了吗?”
“我及笄就得嫁给你?”
虞疏晚嗤笑,
“在关外时间长,你是好赖话听不出来了?
郑成泽,现在将东西给提走滚蛋,事情就此打住。”
“太凶了。”
郑成泽啧啧有声,
“不嫁给我,难道你想嫁去拓跋做一个终其一生被困住的和亲公主,还是说,你打算嫁给那个只会听母亲话的许文轩?”
虞疏晚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郑成泽轻轻松松地从栏杆处翻过来,
“他们配不上你,你配我,如今倒是勉强可以。”
虞疏晚实在是受不了郑成泽的这些话了,直接扬起手狠狠地往着他的脸上扇去。
郑成泽到底是在关外军营长大,轻轻松松地就抓住了虞疏晚的手腕。
还不等他说出调侃的话,**就传来了一阵剧痛,让他瞬间眼前一黑,手上的力道也消失了。
虞疏晚趁机会将他反剪手腕,冷声道:
“郑成泽,我说过,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关系牵扯。
带着你的东西,滚!”
郑成泽已经疼出了一头细密的汗,却笑了起来,
“你最让人着迷的样子就是现在这样。
疏晚,你我本该是天作之合。”
说着,他竟然直接挣脱了虞疏晚的束缚,反倒是将她的双手手腕紧紧攥住,眉头挑了挑,
“你瞧,这个我也会。”
虞疏晚再次抬腿,却被郑成泽直接别住了腿,狡黠一笑,
“疏晚,一样的事情上,我不吃两次亏。”
“好巧。”
虞疏晚冷笑一声,
“我也是。”
话音未落,她直接叫道:
“柳师姐!”
郑成泽能够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阵强劲的掌风,下意识地松开虞疏晚避开。
柳婉儿扶住虞疏晚,看着她纤细的手腕已经被抓出了青紫,顿时要气得跳脚,
“他是**吧!”
“我也觉得是。”
虞疏晚**自己的手腕看向郑成泽。
她跟郑成泽之间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一下投机取巧也就罢了,怎可能敌得过郑成泽?
好在柳婉儿现在跟她也算是有了几分默契。
郑成泽若有所思地看向柳婉儿,脸上的笑收了些,
“聘礼已经送来了,今**我就合八字交换庚帖吧。”
……像是听不懂人话。
虞疏晚深吸了一口气,往着前面的前厅大步走去。
郑成泽想去拦住她,却被柳婉儿一个眼神给瞪住。
等到二人走了,郑成泽这才忍不住的笑起来,
“好多的秘密,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
他饶有趣味地追了上去。
虞疏晚已经到了前厅中。
镇国公夫妻二人正和虞方屹说着话,见有人来,不约而同地全部看了过去。
虞方屹一愣,站起身来迅速前行,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接下来,
“出来这么急,怎么也没有多穿一些?”
虞疏晚心烦意乱,对于虞方屹的这番示好也没有半点波动,直接转而看向镇国公夫妻,
“国公爷,国公夫人。
小女如今没有定亲的想法,更不可能跟镇国公府定亲。
若再有这般事情,别怪小女性格刚烈,直接闹到镇国公府又或是皇上面前,到时候丢的可不是你我的脸面了!”
两夫妻的脸涨红,怒瞪虞方屹,
“侯爷,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
“如何?”
虞方屹面色如常,
“我一早就说过不可能与你家有亲事,更何况你这般先斩后奏,先坏了我家女儿名声,便就是有可能结亲,我也绝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你们。”
郑成泽刚好过来听见这一句,挑眉道:
“可我做都做了,疏晚的名声也就这样了。
嫁给我,或是和亲,总得选一样吧?”
选?
虞疏晚只盼着他们都死了算了。
她面无表情,
“都是屎,还分哪一坨能吃?”
郑成泽愣了愣,随即哑然失笑,问道:
“你为何不愿意嫁给我?”
虞疏晚嗤笑出声,
“你配不上我。”
郑成泽还想要说什么,镇国公已经阴沉着脸重重地一拍桌子,
“我儿配不上你?
是你配不上我儿才是!”
虞疏晚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
“你们若是府上没有镜子,我库房里头还有一面西洋镜,回头我会叫人送过去。”
镇国公夫人气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一家子脑子不好使的,怪不得我说话听不懂。”
虞疏晚阴沉了脸色,
“没事儿就去看看脑子。
真以为你们镇国公府是什么香饽饽?
滚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