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脚步声,没有烛光,不会是红叶。
虞嫣觉得自己似乎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她想大声呼喊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她不敢再去看刚刚那个方向。
只能闭上眼睛大喊了一声。
“红叶,我害怕。”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鬼的话,那她这个呼喊说不定会把鬼惊动,把自己置于一个更为危险的境地。
但是虞嫣也没有办法忍受那个黑影就坐在自己的旁边,不言不语地盯着自己,这种行为明显更可怕。
在剧情里面她可是要过几年才死的,现在肯定不会死的,所以她还是自救吧。
但是很幸运的是,她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外间红叶的耳朵里。
红叶很快就来了,与此同时,她的手里还端着一只雕刻精美的烛台。
“娘娘,我来了,别害怕。”
她把蜡烛放在床边的小矮桌上,温柔的撩起了床幔,那小小的蜡烛立刻就照亮了她整个帐子。
刚刚那个黑影似乎只是她恍惚之间看到的景象。
“我刚刚就在想这么大的雷声,小姐肯定也睡不好,正想来看看小姐的情况,没想到就听到小姐喊我的名字。”
红叶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床褥:“我今天晚上就在小姐的床下睡,小姐不要担心。”
她说完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就对虞嫣道歉。
“对不起,娘娘,我又忘了,不应该喊你小姐的。”
“没事的,”虞嫣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面的冷汗,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床边,“在宫里面随便叫,只要不在宫外面乱叫就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称呼也是情理之中。”
“不行的,娘娘。”
红叶一边把自己的被子铺好,一边和虞嫣闲聊。
“要是被别人听到会说你御下不严,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红叶……”
虞嫣感叹于自己两个丫鬟的玲珑心思,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床边的位置。
“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睡吧,就睡在我旁边,像我们以前在家里一样。”
“不行的!”
红叶立刻就涨红了脸:“这个位置可是皇上要躺的,娘娘,你不能这么任性。”
“我们在家里的时候可以,但是在宫里就不行,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会对娘娘你不利的。”
说话间,她手脚麻利的把自己的被褥铺好。
“我就睡在你的床下,娘娘,你要是真的害怕的话,就随时喊我,我陪娘娘聊天。”
红叶本来想吹灭床头的烛光,结果被虞嫣拦住了。
“这蜡烛今天晚上就不用吹了,就让它一直在这亮着吧。”
红叶点了点头躺回了自己的被褥里,嘴里小声嘀咕:“你想想你以前不是说晚上要是有东西亮着,你睡不着吗?”
虞嫣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床边,见那黑影没有再出现才开口说:“我现在觉得这蜡烛挺好的。”
许是因为受到晚上那个黑影的影响,虞嫣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梦里都是黑影出现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还要被叶公公早早的叫起来,去观察宴秋有没有醒来的痕迹。
多亏了宴秋以前的勤勉,就算他不起来上早朝,这个国家的**机关还是照常运转,几位知道内情的大臣承担起了朝中大小事的处理,原本要送到宴秋桌子上的奏折全部都送到那几位大臣的手里。
虞嫣看着躺在那里睡的不知道天昏地暗的宴秋,心里涌现出了深深的嫉妒。
这人怎么能够这么坦然的躺在这里睡觉,而她就要坐在这里受折磨。
她睡不好也就算了,还要看到这人在这里美滋滋地睡觉。
“张院判,可有什么消息?”
虞嫣振作一下精神,问桌子旁边愁眉苦脸的小老头。
“启禀皇后娘娘,我和几位太医同僚今早又给皇上诊了脉,从脉相上来看,皇上的身体毫无问题,但是为什么醒不过来这件事情,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我和几位太医同僚已经从民间调取病例,看能不能在民间找到相似的情况。”
虞嫣点点头:“有劳张院判了。”
“不敢不敢。”
虞嫣算了算时间,距离宴秋遇刺昏睡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十六个小时,这个人就算是平时再怎么缺觉,也不至于一觉睡三十六个小时吧。
但是系统说会很快和男主见面,那也就差不多是今天,或者是明天?
虞嫣被这几天的变故折磨的哈欠连连,中午的时候叶公公贴心的给她准备了偏殿里的一间卧室。
“皇后娘娘,你这几天受苦受累了,凤栖宫离乾清宫实在是有点远。您中午要不就在这休息吧?”
虞嫣点点头,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能省去来回奔波当然是最好的。
宴秋和虞嫣有点不太一样,虞嫣喜好奢靡艳丽之物,屋子里面摆满了奇珍异宝,各色有趣文玩。
但是宴秋的整个乾清殿都充满着一种极简风格,除了必要的装饰之外,其他一切都没有。
虞嫣第一次来是觉得自己来到了什么苦行僧苦修之地,这人哪怕当了皇帝都不怎么会享受。
不过现在,虞嫣也没那么多嫌弃了,虽然房间里面装饰少,打扮的也不富丽堂皇,但是只要有床就行。
而且皇上的床褥总是最好的。
偏殿的门紧闭,虞嫣的两个丫鬟正在殿外面小声讨论着如何给皇后娘娘制作新的胭脂水粉。
没有看到一个黑影从门缝里一闪而过。
清雅简单的卧室里,有风从打开的窗口挤了进来,吹动了青色床幔。
美人身上华丽的外袍被脱下,只剩一身薄薄的衣衫,靠在枕头上惬意午睡。
一截白嫩的藕臂伸出被子外,纤细的手腕处套着一只血红色的玉镯,显得那胳膊娇嫩莹润,像是蚌壳里面刚开出来的珍珠。
那黑影显然相当没有礼貌,见到这种情景第一时间不是回避,反而是越靠越近。
朝着虞嫣身边的方向走去,直到坐到虞嫣的旁边。
他的视线从虞嫣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掠过,然后落在了虞嫣的手腕上,那手美的就像是一双艺术品,即使在这种简陋的环境下,也散发着莹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