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连忙在心里歌颂了下玄武门的伟大,忙去和边上看过来的张氏轻声细语起来,说完话又小心踱到了李秀宁身侧汇报情况。
这下李道玄按捺不住了。
他狐疑地打量着年青的小娘子。
虽然穿得灰不溜秋不是啥绫罗绸缎,脸上也蒙着做贼心虚的面罩,但是不是太年轻了?
他向来不爱藏心思:“你便是宋医师?分管小报城外派送的?”
被点名的明洛寻到出声之人,轻而易举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秦王左下首第二,李秀宁旁边,衣饰上有着暗纹,样式普普的幞头上**块温润剔透的青玉。
再结合其人小牛般的体格身板,炯炯有神冒着气儿的眼眸,反正不会是李元吉那种混账二代就是了。
多半是李二宗室里的隔房弟弟。
具体啥名她记不得了。
其中有个出名的学着李二打仗的姿态,没过几年惨死在了河北。
“我是。这位大王,有何指教?”
明洛大方答。
同时转向了李道玄。
“你……既然昨日得知领报之人换了,为何不昨日赶着过来,今日之祸事,你岂能没有责任?”
明洛刚缓和下去的心境又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牛犊子拱了个稀巴烂,她定定凝视了神情认真的李道玄片刻。
最终再度拜倒下去,干脆道:“是我一时不察,请责罚。”
刚想出声的李秀宁变得有些欲言又止。
最上方的秦王气势陡然张扬起来,眼神锐利。
毕竟明洛这一毫不留情的示弱认罪,闹得李道玄颇为尴尬,不上不下,他人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你……昨日怎么就忽视了这一异常?”
李道玄并没有断案审判这方面的经验,属于一开口就有些拿不准,稍稍结巴了下。
“昨日我上午在医馆坐堂共看诊二十五人,午后于城南城东上门问诊两家,后去药行进货,此外有其他杂事庶务要理。”
明洛答得详细平静。
李道玄则忙向对面的长孙无忌投向求助眼神,这咋整,显得他怎么这么蛮不讲理狗仗人势?
长孙无忌问得就厉害多了,切入要点:“宋医师主业在医,某自然知晓。不过小报城外分管事宜,是何人统总?”
明洛半点没松口,直接把大锅扣给了张七郎。
“是张家七郎。”
“他不是主编吗?”长孙无忌笑意淡淡,“况且印铺处的事宜邮递信件怎么都牵扯不上吧?”
明洛这时露出点恰到好处的苦笑,抿唇道:“的确。这信件是自城外支部开张后做起来的,至今不过三日,尚在摸索阶段。”
李道玄这时有些恍然大悟,难免恼羞成怒:“你好大的胆子,是在欺本王年少不经事吗?”
对着长孙无忌说得万般详细,对他就一语谢罪。
这算什么?
明洛这一日从早到晚不得闲地奔波救人,饭都没正经吃过几口,做小伏低至此,也有了些火气,直言道:“大王上来不管不顾就是问罪。
我生怕底下那些可怜的老弱病残被吓得全部跑路,本来招人就难,不管小报还是信递都是刚刚起步的生意。大王也莫怪罪他们,姚家这事,我自当尽心负责,凡有救治希望,绝不轻言放弃。”
她一番话说得没一点停顿,话里话外就差说李道玄不分青红皂白地为难人了比小年轻李二更年青的李道玄哪里受过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