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半月过去,这天周远告诉七姐,“我在武行找了一份武师的活,教那些半大的孩子学武,每个月有三两的月钱,上午辰时三刻过去,到下午申里三刻下工,不包吃住。”
周远已经开始了一天兼职多份工作的卷王生活,“抄书和作画的活我会晚上做,听说做武师如果运气好,碰到大方的学生,可以收到不少礼。”
堂堂宣武侯世子沦落到做武师的地步,白天上完工,晚上还要加班。
七姐心里的有点可怜他,等他恢复记忆得多恨她。
不过周远真的很有能力,也很上进,长得俊,品行也端正,是个很不错的儿郎。
“那恭喜你啊,为了庆祝你找到了稳定的活,我请你吃酒吧。”七姐最近看的画本子有点多,特别是弟弟写的那本修仙小说,她都翻烂了。
其中一个剧情她看完脑海里就挥之不去,夜里做梦都在想,嗯,想把周远推倒,对他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想到上次江七请他喝酒,沾他一脸油的事情,周远眼神微闪,江七这次又想干嘛?
七姐能有什么坏心眼,她就是又想把周远灌醉,然后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当然这次她不能喝酒了,至少不能喝半碗,顶多喝一口。
海量的周远并不排斥喝酒,依然是江七让他喝多少就喝多少,等江七倒酒倒到心虚的时候,他再劝一句,她就眼神飘忽着真的喝了一口。
然后小脸红扑扑,咧着嘴傻笑,牵着他的手说进屋,进了他的屋后,又把他推到床上,说要和他睡觉。
他理解的睡觉是男女之间这样那样,咳,要**服的那种。
然而江七理解的睡觉,就是他俩排排躺在床上,合衣盖被而睡,喝了一口酒她沾上枕头就睡死了,还打着小呼噜。
江七睡觉还挺老实,不乱翻身,也不扒拉人,就安安静静保持着一个姿势睡得喷香,害得周远躺在她旁边起也不是,继续躺也不是。
这时门被敲得砰砰响,周远脸色一冷,闭了闭眼,很快又叹了口气,哑婶真的难缠,生怕他对江七做什么。
也不想想每次都是江七要灌醉他,然后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听着恼人的敲门声,周远也没法安心躺尸了,起身去开门,门外是哑婶和哑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脸。
周远把门合上,走到院中,哑婶和哑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质问他有没有对江七做过分的事。
“没有,是她把我拉进屋里的,我什么也没做。”周远眼神正直,朗月清风。
哑婶和哑妹看着他的脸,很快被他身上的正气说服,毕竟他衣裳整齐,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不像做过啥的样子。
哑婶放心了,比画着示意周远不准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还让他暂时不许回屋,等江姑娘睡醒了,离开了他才能回去。
“母女俩虽然不会说话,倒是忠心耿耿。”周远背着手出去了,边走边嘀咕。
不多时周远已来到大街上,今**没有易容,但仍穿着江七给他扯的灰扑扑的布,让哑婶做的衣服。
迎面一辆马车驶来,车厢内白莲儿用力地揪着帕子,爹娘今日让人喊她回家吃饭,她没有想太多,带了礼就回去了。
结果吃饭是假,家里是想让她帮忙捞人,她哥哥那个蠢货居然带着管二麻那条疯狗去府城,半夜潜进江一鸣的宅子想去削他的手掌。
她哥哥嫉恨江一鸣中了小三元,终于忍不住跑去害人,想让对方也失去科考的资格,想看江一鸣颓废堕落的鬼样子。
然而事与愿违,江一鸣毫发无伤,她哥哥和管二麻却被当成贼人捉到了府衙大牢。
白家多使些银子也不是不能把人捞出来,只是会伤了白家的元气,所以她爹娘便想让她跟裴世子求情,让裴世子出面捞人。
安国公府的世子只要开口,一句话就能把人捞出来,白家完全可以省下这一大笔钱。
只是最近白莲儿和李春妮斗得厉害,裴玉生有些烦她,她现在去求世子出面,世子只怕心里更烦她。
可她能怎么办?
她就一个哥哥,她自然不希望他出事,而且她也想帮白家省钱,白家立得住,她也更有面子。
一阵风吹来,掀起车帘,一个灰色挺拔的身影正好映入她的眼眸中,“周世子,是周世子。”
白莲儿尖着声喊停车,这次她的速度够快了,可惜等她急吼吼地下车后,那个灰色身影凭空消失了般。
“你刚才看见一个高大身影从旁边走过没有,一个挺年轻的书生,你看清他的脸没有?”白莲儿抓着秋霜的手焦急追问。
秋霜茫然地摇头,她刚才垂着头一声不敢吭,现在白姑娘脾气越发差了,她说错一句话就会挨一顿扎针之刑,痛得她死去活来。
别看她面上看着一点事没有,衣服遮住的地方全是针眼,她很担心哪天受不了,被白姑娘用针扎得嗝屁了,自己都快没活路了,哪有心情关心旁人。
路上有谁经过,关她屁事。
什么周世子陈世子,全都不关她的事。
“难道我又看错了?”白莲儿揉了揉眉心,又四处张望了一会,最后摇着头上马车离开。
周远躲在暗处,见马车走远了才走出来,心有余悸,“难得一次没有易容,就差点被白莲儿发现,嘶,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到她。”
白莲儿打了个喷嚏,心情恶劣地拍了下车壁,嗓音有些尖锐,“车夫你速度快点,再快点。”
两刻钟后,裴玉生听完白莲儿的请求,剑眉一拧,“白书桓脑子是豆腐渣做的吗?他想对付江一鸣,不会派手底下的人去,白家不是养了很多护卫,他为什么偏要自己去?”
当然是因为他脑子早就不太正常了,想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亲自斩断江一鸣一截手掌,想让对方和他一样废了右手,从此无缘科举。
白莲儿心里也嫌弃哥哥愚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她面上不显,只一脸焦急地哀求。
“世子,我哥哥肯定是被那个管二麻哄骗了,才会犯糊涂跑去府城削人,可他再不济也是我亲哥哥,我只有这一个哥哥,世子你救救他,只要你救他这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本世子不指望你为我做什么,只希望你消停点,少闹几回。”裴玉生没把白书桓坐牢这茬当回事,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会让人带话给泉州府知府,你哥很快就能出来,你先退下吧。”
他还在烦京城传来的消息,宣武侯得知周远死了,气得拎着大刀跑到安国公府大闹了一场,扬言要和安国公府绝交,还说要拿他是问。
宣武侯正在气头上,他有些不敢回京面对。
真特**愁人。
白莲儿这会不敢犟嘴,福了福身,温顺道:“谢世子,辛苦世子了,那莲儿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