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估计,三到五年。”王海如实答道。
杨鸣点燃一根烟,烟雾在阳光中缓缓盘旋:“太久了。”
这简短的评价里,透露出一个年轻掌舵者对资金周转的敏锐判断。
“这可是正经生意,”王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回本周期自然不能跟其他来钱快的项目比。不过一旦进入这个领域,可操作的空间很大。”
杨鸣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先观望吧,等明年再说。”
这个决定显示出他一如既往的谨慎。
“那高速公路那边……”王海试探性地抛出另一个话题。
“答应乔家的事,自然要算话。”杨鸣打断道。
王海却不依不饶:“测速设备可以考虑。这块收益稳定,而且不触及承建。”
听到这个提议,杨鸣的眼神微动。
他摆摆手,做出了让步:“行,这事交给你去办,该打通的关系打通。”
杨鸣的目光扫过与会众人,最后落在朗安身上:“你那边还有事?”
朗安点了点头:“鸡枞和孔强江那边闹得有点不太平。打了好几架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显然已经做过斡旋。
杨鸣沉吟了一下问:“纳市大桥现在谁在管?”
“小毛。”
“让鸡枞去接手大桥,小毛调去江北。”杨鸣的声音不疾不徐,“曼弄这边,以后全部交给孔强江。”
朗安立即会意:“明白。”
“告诉下面的人,”杨鸣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再有人窝里斗,直接给我滚出公司。”
他停顿了一下:“才消停多久,就开始自己人打自己人?”
随着会议结束,办公室里的人逐渐散去,只剩下王海还坐在原位。
他熟稔地从杨鸣面前取过三五香烟,动作里带着多年交情才有的随意。
“越来越像个大哥了。”王海笑着说,烟雾在他们之间缭绕。
这句话里既有玩笑,也有某种认可。
杨鸣轻笑:“什么叫像?本来就是。”
这种近乎自嘲的回应,只有在王海面前才会出现。
王海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昨天一个饭局上听到点事,不知真假。”
“什么事?”
“还记得章融吗?”
“嗯。”杨鸣的回应很简短,但眼神已经显示出了专注。
“前几天出了车祸,现在在ICU。”王海缓缓吐出一口烟,“听说是乔家那边……”
杨鸣的眉头瞬间紧锁:“确定?”
“不太确定,”王海摇摇头,“但这种事,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杨鸣望着窗外,心中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几天后,杨鸣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那些原本准备好的投资计划,那些即将展开的扩张布局,都在一夜之间被叫停。
敏锐直觉告诉他,章融的车祸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刚刚经历过翰海覆灭的见证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权力的暗流开始涌动时,地面上的水花往往预示着更深层的危机。
瑞市的玉石公司成了他新的重心。
这个表面上普普通通的公司,实际上是一条最为稳妥的资金转移渠道。
大批的现金通过复杂的玉石交易,悄无声息地流向缅甸。
这种转移不动声色,却又快速有效。
杨鸣深谙其中的门道,在某些时候,最安全的财富往往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
启程旗下的各个产业也开始收缩。
那些夜场、赌场,还有各类会所,都收到了同样的指令,停止扩张,专注现金流。
这种突如其来的策略转变,在启程内部掀起一阵疑惑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