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在城市边缘一处普通的公寓,过着与当地华人无异的生活。
正是在这段时间,麻子从国内传来了一连串震动滇南的消息,乔家轰然倒塌,鸡枞锒铛入狱,一个时代轰然落幕。
这些消息如同一把钥匙,解开了杨鸣此前种种决策的谜团。
他的先见之明让手下人心服口服,“服从”二字不再是简单的等级关系,而成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
朗安始终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个跟随杨鸣最久的心腹,早已习惯了自家老大那种近乎直觉的战略判断。
在仰光的日子里,杨鸣开始深入考察当地的势力格局。
他结识了几个华人圈子里的关键人物,却很快发现这片土地上的利益分配早已固化。
每个角落都被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所覆盖,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即便以他的手腕也难以施展。
于是一个月后,杨鸣带着众人转向柬埔寨西港。
这个选择源于他与四眼的一次联系。
对方如今在西港经营着两家规模不大的赌场。
借着严学奇的“帮忙”,他还涉足军火交易。
虽比不上在国内的辉煌,却也在异国他乡站稳了脚跟。
除了去找四眼,杨鸣此行还有一个更私人的目的,他想见见花鸡。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就在他刚在四眼安排的住处落脚,准备联系花鸡的时候,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花鸡出事了。
……
“眯眯”是阿豹最早的一批心腹。
这个绰号源于他标志性的眯眼神态,在西港道上,这个习惯性的表情早已成了一种威胁的暗示。
然而此刻,一个意外的电话打破了他的节奏,阿豹下令放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让眯眯心中疑虑重重,但在西港的势力圈里,服从永远比疑问更重要。
杨鸣和朗安搀扶着伤痕累累的花鸡,登上了一辆丰田越野车。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因为有些情谊不需要言语来确认。
一小时后,在城郊一家不起眼的诊所外。
杨鸣和四眼倚靠在车边,香烟的火光在夜色中时明时暗。
“这一年多,变化真大。”四眼深吸一口烟,目光闪烁,“瀚海都让你给整垮了,够狠。”
杨鸣淡淡一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阿豹那边,谈得怎么样?”
“还能怎样。”四眼咂了咂嘴,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就是让花鸡以后别在西港露面。”
五百万的赎金数额在他心里翻腾。
这笔钱足以说明杨鸣的实力,也暗示着他此行的真实目的。
对方这不是一次逃亡,而是一次战略性的转移。
“我准备再开两家赌场。”四眼掸了掸烟灰,试探性地问道,“有兴趣入股吗?”
“要投多少钱?”杨鸣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诊所的方向。
“几百万就够。”四眼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老江湖的圆滑,“这边开赌场简单,关键是客源。有了赌牌,其他都好说。西港现在有证的赌场上百家,地下的更是数不清。”
他继续介绍着:“在西港,军方就是最好的保护伞。让他们坐镇,基本上就万事大吉。”
“军方?”杨鸣眉头微挑。
四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这地方,有钱就是老大。”
他吐出一口烟圈:“不过势力错综复杂,中山帮、青帮、洪门……这些人都得提防。”
“说起来,那个阿豹可不是简单角色。”四眼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他是洪门的人,据说早年跟过澳门崩牙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