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的声音透着一种随意:“那两家夜总会是什么路数?”
“都是荤场。进去就是**。”
“足疗店呢?”
“半荤,就做半套。”
杨鸣的眼神微微一凝:“有人罩着?”
“临近的执法队。”孔强江点点头。
“他有什么仇家?”
孔强江略作思索:“最大的对头是泰盛的张泰。此外还有个姓孙的,以前是执法队队长,现在被贬到北区了。”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当年就是这个姓孙的亲自把黄海送进苦窑的,判了七年。黄海出来后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位队长吃了苦头,这才被贬到北区。”
“去摸摸那个姓孙的底。”杨鸣的指示简短而精准。
“明白。”孔强江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鸣哥,我安排去盯着泰盛那边的小兄弟,说张泰最近可能要动手。”
杨鸣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看来这位张老板是想玩祸水东引的把戏,借刀杀人?”
“鸣哥的意思是……”孔强江眉头一皱,“张泰想借我们的名义去动黄海?”
“嗯。”杨鸣缓缓点燃一支烟,烟雾在他脸前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几百万的场子被烧了,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黄海会信吗?”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黄海不是个**,自然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捣鬼。既然如此,不妨让这滩水更浑一些。”
孔强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没有追问杨鸣具体的计划。
他相信自己的这位大哥,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
对付黄海这样在南城扎根多年的大哥,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一着不慎,可能前功尽弃。
此时的杨鸣,既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也不愿意投入过多筹码。
他的目标很明确,既要给四眼一个交代,又要试探黄海的虚实,为即将到来的大都会工程之争布下伏笔。
两天后的黄昏,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北区一家老式酒馆前。
这种街边小店在城市的更迭中顽强生存,成为老城区居民消磨时光的归宿。
“你在车里等我。”杨鸣对朗安简单交代后,迈入了这间承载着无数市井故事的小店。
烟火气和酒香交织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某个时代的余温。
靠墙的座位上,一个穿着灰色棉服的中年人正独自小酌。
桌上的花生米还未动过,显然是在等人。
这位前执法队队长孙成刚,此刻看上去与普通的老街坊无异。
杨鸣在对面坐下,语气平和的自我介绍:“我叫杨鸣,在滨江路开了家酒吧。”
孙成刚打量着眼前这个举止得体的年轻人,目光中带着一丝职业本能的警惕:“有事?”
“孙队应该看到新闻了,我那家酒吧前段时间被人纵火了。”杨鸣的语气依然平稳,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
这句话立即触动了孙成刚心中某根敏感的神经。
他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仿佛一把出鞘的刀:“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和孙队交个朋友……”
杨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暴喝打断:“就你**还想和老子交朋友?”
孙成刚的怒火来得又快又猛:“南城就是被你们这群龟儿子搞得乌烟瘴气!打扮得人模狗样,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一个个天天想着做大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训斥,杨鸣却出奇地平静。
他从这种近乎本能的愤怒中,看到了一个理想主义者被现实打磨后留下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