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走在黑夜中。
它姿态优雅,仿佛是行走在它的王国。
突然间,它停下了脚步,偏过头,目光似乎能穿透眼前的墙壁。
“新鲜的死人喵……”这只黑猫竟然口吐人言,自言自语,勉强能听出是女子声音,只是有些沙哑。
下一刻,黑猫毫不费力地一跃,身体就仿佛飞起来一般,落在那坊墙上,随即它在房顶疾走,犹如一道黑色的风,最后轻轻落在一座大杂院中。
鼻子嗅了嗅,黑猫来到大杂院的其中一间房屋前,往门缝里一钻,身体就化作一团黑烟,进入屋内。
屋内还有一盏油灯,灯芯如同黄豆,火焰闪烁,让整个房间在光明和黑暗中不断切换。
桌子上扑着一道身影,一动不动,没有了一丝生气。
黑猫看到目标,轻轻一跳,落在桌子上,侧过头,去看死者的脸。
“好俊秀的少年郎……”看清死者的长相,黑猫眼睛转了转,心道,“真是可惜了喵~”
“罢了,趁尸体新鲜,先亲个嘴嘴……”
黑猫缓缓将脑袋凑过去,舌头不由自主地舔了舔鼻子。
就在黑猫的舌头要触碰到那死者的嘴唇时,异变陡生!
死者竟猛然睁开双眼。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下一刻,那“死者”侧过身子,“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哗啦啦的,口若悬河,吐了一地。
黑猫:( ̄^ ̄)
几个意思?
……
将胃里的液体倒腾出来,张牧总算舒服了一些。
他习惯性地伸手在桌子上摸手机,然后摸到了一只软乎乎的爪子。
张牧抬起头,就看到一只黑猫看着自己,自己的手中正握着它的一只前爪。
黑猫将自己的爪子从张牧手里抽了出来,警惕地后退了两步,站在桌子边缘。
张牧此时的注意力却不在黑猫身上,而是透过那跳动的灯火,一脸迷茫地打量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土墙木梁,很像那种乡下的老屋。
“这是哪?我不是在总统888喝酒吗?”
“肯定是断片了,那帮小子在整蛊我!”张牧迅速反应过来,敲了敲太阳穴,努力回忆昨天酒醉之后的事情。
但是哪知道他这么一回想,顿时就头疼起来,就好像有人用长长的银针从他头顶刺入,然后用力搅动起来。
“卧槽,喝到假酒了!”张牧心中怒骂了一声,但随即就淹没在剧烈的疼痛里。
好在这股疼痛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两三分钟后,痛感仿佛潮水一般退去,已经满头大汗的张牧还没有吐出憋着的那口气,脑中突然又冒出了一段又一段的记忆碎片。
只是,这些记忆,不属于他!
记忆的主人与他同名,也叫张牧,今年十七岁。
原是书香门第,因恶人作梗,导致家道中落,随父母流落到这永宁府万安县。
父亲本是翩翩书生,受不了这般打击,郁郁寡欢,在张牧五岁时便撒手人寰,而母亲也因为积劳成疾,在两年前病逝。
好在张牧从小就在父母的教导下会识字,能算数,如今在县城远威镖局的账房里做个伙计。
“穿越?”虽然有些离谱,但是张牧在消化了这些记忆后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穿越了。
这种记忆植入术,不正是穿越者的临床症状之一吗?
下一刻,张牧就注意到自己那原本高度近视加散光的眼睛好像恢复了正常的视力。
接着,张牧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一副更加年轻的身体,虽然感觉有些饥饿,但身体传来的青春活力却做不得假,看样子平日里没少锻炼。
尤其是关键部位……
年轻真好!
张牧在房里没看到镜子,就简单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并不是很详尽,但可以确定,他的模样也变了。
既然都这样了,那心也就不用悬着了。
他可以确定,他穿越了。
“幸亏还没成家……”张牧揉了揉眉心,至于父母什么的……
巧了,在蓝星上他也是个孤儿,父母亡于一次天灾。
“再见了,那些催我上进的贷款……”张牧心里吐槽了一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就当是到新服务器开新号了。”
只是当张牧代入到这个新身份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对!
自己能穿越,那就说明这具身体的小老弟已经死了。
这么年轻,怎么死的?
张牧的视线落在了眼前桌子上,在那油灯下方,压着一张纸。
张牧将纸拿到手上,只见纸上写着几个字,借着灯火,张牧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牧自入镖局,受恩得活。一时利欲熏心,犯下大错,愧疚难当,以命相抵】
遗书!
刹那间张牧心头升起一股危机感!
原主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不惜**悔罪?
如今张牧穿越而来,那这罪岂不是他来担了?
下一刻,仿佛有一道闪电从张牧的心神中划过,原主生命中最后时刻的记忆出现在张牧的脑海中,张牧的瞳孔猛然放大。
不!
原主不是**!
原主是被谋杀,然后伪造成**的样子!
有人害死原主,然后栽赃嫁祸!
……
黑猫坐在桌子的边缘,猫眼瞪得通圆,仔细打量着张牧,似乎要将张牧看穿。
而张牧则是**额头,通过原主的记忆来还原这一场栽赃嫁祸的真相!
一日前,县城中最大的药铺百草厅来镖局下了镖单,请镖局护送一件百年宝药前往府城。
按常例,宝药应该放置在镖局的地下藏库之中,等镖队出发时再取出来。但宝药娇嫩,不适宜藏库的环境,因此最终放在账房的帐库内。
左右就是一晚上的时间,因此镖局并未太在意。
账房先生刘左安排原主看管帐库,还送来吃食犒劳他……
万万没想到,这个刘左在吃食里下了毒!
记忆里最后的印象,是原主腹痛,从椅子上摔落,看着刘左进入账库取走宝药。
然后,原主便陷入了让人无法逃脱的黑暗中……
联想眼下的状况,真相非常清楚。
那刘左为了盗取宝药,毒杀了原主。不仅如此,他还要将罪名栽赃在原主身上,所以刻意将原主送回住处,还伪造出原主留书服毒,畏罪**的场面。
阴险!
恐怕天亮之后刘左就会带着镖局的人赶来,“正好”看到他**并且留下遗书的场景。
当然,这个局有很多破绽。
比如被盗取的宝药去哪了?
又比如原主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归还宝药,而选择**?
但镖局又不是衙门!
镖局生意,讲的是个信用。这种事真的闹大了,对镖局影响很大。所以肯定会大事化小,息事宁人。
这样一来,刘左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张牧相信,刘左肯定还有后手布置。
只是现在,轮不到他出后手了。
因为,张牧又“活”了!
“不能坐以待毙!”张牧在猜出事件真相后的第一时间就做下了决断。
他不能等!
如果拖到和刘左当面对峙的局面,他现在口说无凭,不能把刘左的罪名给咬死。
眼下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张牧快速在记忆中回想了一遍关于刘左的信息,心中做出了决定。
他先是走到墙角,凭着记忆在墙角的一个瓷缸里摸出了一块干饼。这是原主给自己准备的备用粮。
啃着这仿佛石块一样的干饼补充体力,张牧又走到床边,伸手在床板下方摸了摸,掏出了一柄**。
**干饼,握着**,张牧打**门径直走了出去。
黑猫望着张牧走出屋子,随即也从桌子上跳下来,刚走几步,就化作了一团黑烟,飘出屋子,隐匿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