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沈清宴停下喝水的动作，颇为认真地看着我，像在酝酿着要说什么。
我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等着他的回答。
片刻，他放下水杯，重新看了遍文件：“染染，这件事虽然好处理，但背后的事有些棘手，如果让你来，他们会记恨上你。”
“我不想你冒险。”
那就是拒绝了，我想了想：“你可以不让我参与，但这个案子，你要交给盛天里的人去处理，你放一放你手头的事，好吗？”
我以为他会拒绝，谁知，他干脆地答应下来，没有一点犹豫。
他将文件重新放到我手上，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都听你的。”
着一句话话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泛软。
如果不是医生那些话，我也不会干预他工作上的事。
我想带他出去散散心，他应允了我，接下来的几天，我下班就往他这边赶，虽然他也去公司，但也没再为难自己的身体，强撑着熬夜什么的。
转眼到了十二月，今年比往常要冷很多，往年我还能不在里面穿秋衣秋裤，但今年不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了一岁的缘故。
因为快到新的一年，街上变得热闹，到处洋溢着一股喜气的气氛。
我是喜欢过年的，因为过年的气氛很好，就算是陌生人，从内而外溢出的开心都会浸染到我。
我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双手插在兜里，快步往盛天里去。
沈清宴最近没有加班，我一进去，他刚好从里面出来，我和他没有去外面吃，他给我做饭。
这段时间都是如此，但过于平静的生活终于还是被打破。
跨年前的两天，他再次被送进医院。
这回，医生下了最后通告，今天，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我以为我会哭，但看到他温润柔和的笑，眼泪怎么都流不出。
我在他旁边坐下，没有眼泪，但他还是伸出手，跟往常一样，在我眼尾处勾了几下，明明眼里有泪的是他。
“对不起染染，不能陪你过年了。”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目光盯着天花板，像在自言自语：“明明就差两天......”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心酸无比。
我和他，好像总差了点运气。
“染染，帮我联系顾砚舟，我见见他。”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见顾砚舟，但也没犹豫，打了个电话过去。
顾砚舟很快接听，我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乞求，那边默了会儿，给了回复，说很快会过来。
我下意识松了口气，他能来就好。
没一会儿，病房门打开，顾砚舟裹着一身寒意进来，将身上的大衣随意脱到一边，沈清宴看了他一眼，跟我说：“染染，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帮我去买点吃的吧。”
我听出他是要支开我，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病房门关上那一瞬间，我下意识往里看了眼，顾砚舟在床旁坐下，没有平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我松了口气，关好门离开。
我算着时间，买点东西打算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