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万鹏和赵铁柱回来了,但带回来的消息依旧令人沮丧。
“竿子”胡勇仍然死硬。
市局的公安干警对他进行了轮番审讯,让他交代与桥南物流之间的过节,但他坚决不吐,只口口声声狡辩,关春生不是他打死的,政府要杀要剐随便。
明月建议说:“这个胡勇太嚣张了。那我们赶紧追查秦大炮,把这个家伙抓住了,让他们两个当面去狗咬狗。”
乔万鹏说:“明警官,我们是督办组,破案还是县公安局的事。我们插手太深,怕要陷进去出不来了。”
明月反驳道:“乔队,督办督办,怎么能督而不办呢?”
乔万鹏不满地看了明月一眼,低沉着声音说:“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请李副厅长把省厅刑侦总队也调过来得了。”
乔万鹏把李建军抬出来,压得明月也无话可讲。
这期间,赵铁柱又去观音渡看守所提审过胡勇几次,每次回来,都要拉着明月发牢骚。
赵铁柱与明月年纪差不多,他看出来了明月对这个案件的关注,所以,通报最新消息,是他对一个漂亮警花表达好感的方式。
提起胡勇,赵铁柱也和明月的态度高度保持一致,愤愤不平外加恨之入骨。
他妈的,这家伙关进了观音渡看守所,感觉安全了,比在望城县关押的时候更狂妄了。老子看他一脸的得瑟,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
赵铁柱说,他有个战友老田在观音渡看守所当管教民警,对胡勇在号子里的做派,也是看不顺眼。
用他战友的话说,这家伙进了观音渡看守所,简直就成了大爷。
为什么?他有力气还有钱。
他在号子里叫嚣,有钱人到哪儿都是大爷。没钱的人要想被人看得起,就只有拎着砍刀去搞钱,钱搞到手了,你也是大爷。
胡勇进去的头一天,就给号长扔了条软中华,说:“老哥,我是西北来的‘竿子’。”
号长接了烟,乐得合不拢嘴,说:“哈哈,兄弟,这老远还亲自来视察啊。来人,给这位兄弟腾位置。”
号长一声令下,立即有号子里的小家伙把最好的位置让了出来,这个铺靠着号长,远离厕所,铺盖都是半新的。
“嗯,谢谢老哥。”
明月很奇怪,问:“他一个外地流窜犯,哪来的钱?”
赵铁柱苦笑着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谁知道呢?”
“你战友老田也不清楚吗?”
“不清楚。看守所里,方方面面打招呼要关照的犯人不少,大家都心照不宣,各人只管各人的事。”
这么说来,胡勇也得到了足够的关照。
明月生气着急也没用,乔万鹏是督办组的组长,他找个借口就可以带着赵铁柱回去汇报,明月是主动请战参加督办组的,又是省厅的人,她既不能跟着乔万鹏回市局,也没有理由回省厅,因此,只要乔万鹏带着赵铁柱走了,她就整天无所事事,只好来找温纯这个“临时”男友闲扯发牢骚。
温纯坏笑道:“你们最好就在望城县督办一辈子,我这个临时工就有希望转正了。”
“哼,想得美。”明月白了温纯一眼,又说:“你不想早点把秦大炮抓着啊?”
“想,做梦都想。不把他挖出来,王宝良没下落,福庆街上的经营户们的工作根本没法做。”
“乔万鹏的态度不积极,只能靠胡局长他们了。”
温纯摇摇头说:“县公安局警力有限,经验不足,装备落后,要他们在短时间内破案,困难不小啊。”
“那怎么办?”
“不急,不急,我带你去吃免费的米酒汤圆。”
“哼,你不急,我可急呀。乔万鹏我,我一个人在这守着,闷都闷死了。”
“怪我,怪我,是我这个临时工当得不够尽职尽责。最近确实有点忙,这样吧,等我闲下来,我带你上青莲山,看看拍电影,见见圆通大师。”
“我看你天天忙啊忙,什么时候才能闲得下来啊。”
温纯笑道:“哈哈,你这是,俊媳妇着急见公婆啊。”
“去你的!”明月一扭身子,不搭理他了。
要说忙,温纯还真是没说假话。
码头工地刚刚恢复正常施工,李逸飞已经返回了临江市,工地交给了绿毛负责,由于遭受了一场混乱,又遇到了复杂地质,工程进展一直不是太顺利。
锦绣地产在临江市受到名城置业的竞争挤压,有限的资金首先要用于支撑房地产主业,投资不能及时足额到位,使得原先承诺的优惠条件得不到有效落实,福庆街小商品市场人心浮动,旅游商贸城前期工程得不到经营户们的配合和支持,基本处于半停工状态。
一天不把王宝良从秦大炮手中解救出来,福庆街就一天不得安宁。
温纯烦心还烦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思带明月出去游山玩水呢。
高亮泉已经在会上会下的不同场合多次批评温纯,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工程项目的管理上,成天和督办组的女警官泡在一起,操心破案的事,完全是不务正业。
就连席菲菲也和温纯开玩笑说:“温纯,听于飞说,你新交了一位女朋友,是督办组的漂亮女警花,哪天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温纯偷看看了看一旁的甘欣,笑着解释:“席书记,我们就是一起开了个玩笑,于飞他们就当了真,到处乱传,人家是省厅的技术专家,哪里看得上我呢?”
席菲菲笑眯眯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温纯:“呵呵,你也别太没志气了,你可是望城县著名的帅哥,不是曾经还有这么一句话嘛,要嫁人,找温纯。”
温纯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席书记,看你说到哪里去了?”
席菲菲教训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温纯突然冒出来一句:“席书记,那你呢?”
把席菲菲闹了个大红脸:“去,不许拿老大姐开玩笑。”
一旁不开心的甘欣,也忍不住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笑完了,又绷着个脸,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