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亮端着托盘,走向自家后院。
托盘里正是今日猎获的最好的一些东西,让厨师精心烹饪了,自己端过来讨好一下自己的老爹。
不管怎么说,儿子下药,麻翻了自家老爹,然后将他软禁了起来,这都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小院外头,警戒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警卫将整个后院围得铁桶一般,当真是蚊子都飞不进去一只。
才靠近院子,耳边便传来了自家父亲那嗓音洪亮的叫骂声。
骂自己,骂老部下,骂老娘,间或还夹带着摔椅子扔茶杯的的响动。
自从被自己夺了权,老人家便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
不过听这声音,气固然是气,但还没有将身体气坏,
中气足得很。
靠近门边,警卫们一一躬身行礼,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毕竟他们守着的可是自己过去的老长官,而且天天在这里听骂,也实在是不爽利。
马亮伸手揉揉自己的脸庞,然后堆上一脸的笑,走了进去。
“爹爹,我给你带来好吃的啦!”他语气欢快地道:“今天出去打猎,收获很是不错。而且借着这个机会把周围的猛兽清理了一番,免得这些畜生动不动就出来伤人。”
呼的一声,一枚茶盏从屋里飞了出来,直奔马亮面门。
只不过马大成被马亮下了药,一身真气施展不出,这准头很不错,不过劲道也就一个普通人的力道。
马亮笑吟吟的一伸手摘下飞过来的茶盏,顺手放在盘子里,踏进门去。
马大成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揪着一个茶壶,左手旁边站着马亮的母亲马夫人,右手边上站着两个小妾,不过三个女人的脸色看起来却都是不太好。
看来今天马大成的脾气格外大,三个女子都受了不小的气。
“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嘛,看,今天我给您送来的是熊掌。”
“滚出去!”马大成怒道。
马亮放下了托盘,笑道:“爹,我当真滚了哦,真滚了哦!”
看着马亮已经走到了门口,马大成的脸仍然黑着,不过语气却是软了下来:“滚回来!”
“好的!”马亮笑吟吟的走了回来,拖过一张椅子,坐在了马大成的面前。
“拿来!”马大成伸手。
“什么?”马亮明知故问。
“解药!”马大成怒道。
“解药给了爹你,儿子可就要遭殃了。”马亮笑道:“您可是八品巅峰,儿子不过小小玄元七品,打不过啊。又不能真忤逆不孝,调兵来围攻您。所以现在我觉得最好,可以保持父慈子孝!”
“混帐东西!”马大成扬起手中的茶壶就要砸下去,旁边的三个女人惊呼着上去抱着马大成的臂膀,马夫人更是将茶壶从马大成手里抢了回来。
不过马亮知道,自己爹不可能真砸自己,要不然就算真气被封,可一个普通成年人的力气,那也不是自己母亲和两个妖滴滴的小妾能拦得住的。
“咱们父子有事好商量,你给我下药,夺了兵权,这我都可以原谅你,但你不能一直这样关着爹吧?兵权你已经拿走了,我的那些老兄弟,都被你收买得干干净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马大成软声道。
“爹,咱们父子一场,伱的性子我还是晓得的,姜愈老愈辣啊!”马亮笑道:“真要放了您,回头您就能把我捆起来提到军前,军中不管是那些叔叔伯伯也好,还是我的兄弟们也好,能把咱们父子怎么样呢?估计到时候,就又卟啦啦地跟着您啦!”
“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吗?”马大成吼道:“这些年来,阳关从只有数千人到现在足足两万大军,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这些,是你这个小子能办到的吗?”
“爹,时也势力,您呢,只不过是借了这个东风。朝廷想要借着阳关挡住令狐野南下的步伐!”马亮道:“所以才有了现在的阳关,可是您别忘了,这些年儿子为了筹措军费,可是殚精竭虑,您不会以为朝廷的那些供给,能让阳关两万大军,唯我们马家父子之命是从吧!”
马大成一时语塞。
“儿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突然发难,从我手里抢走兵权,到底是要干什么?”马大成的声音低了下去,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女人,挥挥手,让她们离开。“你,你不是想带着阳关守军南下,去淌这趟浑水吧?儿子,我给你说,万万不要犯这个糊涂啊。在阳关,我们是一条龙,离开了阳关,我们啥都不是!”
“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马亮笑道:“爹,别把儿子当成过去那个恁事不懂的小娃娃。我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爹,朝廷不行了,可您还一门心思地给朝廷当这个看门狗,这是不成的,我们也得为将来考虑!”
“你要投靠令狐野?”马大成勃然色变,霍地站了起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马亮哭笑不得的一伸手,将自家老父亲摁得坐了下来:“怎么可能?令狐野那老小子也蹦哒不了多久了,我会跟着这只秋后的蚂蚱作死?”
“什么意思?”马大成疑惑地问道。
“这我不能说!”马亮一摊手:“军事秘密。”
马大成伸手猛挠脑袋,“你,你到底和萧长车李大锤他们一起干了些什么?”
“爹,今天我们父子便好好交交心吧!”马亮道:“说起来这些年我们父子,当真没有好好坐下来说说话了,您呢,总是把我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什么事都想替我安排好,什么大事也不与我商量!”
“你与我商量?”马大成哼道:“一言不合,便将我放倒!”
“爹,令狐野与北元勾结,要放弃关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马亮道:“令狐知书的找来了,不过到了阳关,才发现阳关已经落到我的手上,所以便找上了我。”
“想让我开关放他过关,那是做梦,固若金汤的阳关,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所!”马大成冷哼道。
“我卖了一百万两!”马亮道:“先钱后货,给我一百万,我开放阳关,让他们过去。”
“什么?”马大成第二次跳了起来:“马亮,你这个逆贼,你是要气死我吗?”
马亮平心静气地瞅着他爹,道:“爹,现在河东河西乱成一团,何足道刚刚离开,本地起义军便蜂勇而起,人脑袋都打成了狗脑袋,何足道难以琢磨,忽东忽西,整个南方稍有实力的人,都纷纷起兵自保,朝廷的政令,已经出不了长安啦,这个时候,多一个令狐野和少一个令狐野,您觉得关系大吗?”
“可放了令狐野进关,那谁来对付元人?”马大成厉声道:“令狐野总不至于投降元人吧?”
“抵挡元人,还有安西都护府的萧长车,李大锤,还有我们马家父子。”马亮也站了起来,厉声道:“与其留下一个心怀叵测的令狐野随时有可能背刺我们,不如拿到足够的好处让他们离开,而剩下的我们,则可以全心全意地一力对付元人。一个有可能背刺我们的友军,还不如我们孤军奋战!”
“这是李大锤跟你说的?”马大成道。
“是!”马亮点头道:“我觉得很有道理。”
“那是十万大军呐,整个大秦最精锐的军队!没了这十万大军,就凭安西,拿什么抵挡元人?”
马亮哼了一声:“我看令狐野也不见得就能带走十万大军!”
“你这是干什么意思?”
“十万关外精锐,可不见得都是他令狐野的铁杆,以前大家没得选择,只能跟着令狐野,可现在不是有了安西都护府,有了萧长车和李大锤吗?”
“你是说,已经有安东都护府的将领,与你们达成了秘密协定?”
“我不知道!”马亮矢口否认!
“你这个小兔崽子,连我也瞒!”马大成怒道。
“我真不知道!”马亮辩解道:“而且父亲,北元那边现在也是一团糟,英卓要死了,几个儿子争位子,明争暗斗,北元的局势同样岌岌可危,护不好就会爆发内战,而且李大锤一直在竭力推动这件事情,一旦功成,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好多了。真要令狐野还在这里,就让这小子摘了桃子去了,那我们辛辛苦苦为谁忙?”
“你与李大锤他们勾结在一起多久了?”马大成有气无力地问道。
“七八年了!”马亮道:“我还跟着李大锤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马匪呢!”
马大成指着马亮,手指头一颠一颠地好一会儿,却又无力地放了下来。
“你就准备这样一直关着我?”他看出来了,指望儿子放了自己出来重掌兵权,是不大可能了。
“自然不是!”马亮陪笑着道:“我准备把您和娘还有几位小娘都送到泰安城去,房子都准备好了,李大锤的那幢大宅子,我不是跟您讲过吗?多大多舒服啊,您就跟娘她们去泰安城享福,那里啥没有?没事儿了还能跟先天高手周老城主探讨一下武道修为,您卡在八品巅峰这都多少年了毫无寸进,这一次闲下来了,正好研究一下是个什么问题。”
马大成大怒:“你这是换个地方软禁我!”
“泰安城真是好地方啊,您是没去过,去了就晓得了!”马亮看着马大成又操起了桌上的茶壶,立即站起来往外退去:“爹,这茶壶是珍品,一把茶壶四个杯子,价值一千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