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男人就结束了发泄。
然后,男人穿好衣服后,就啐了口唾沫,接着从门口端来一碗早已冷透了的米饭,最后锁上了厂门离去。
刘翠翠看着那碗冷米饭,端起来又放下,望着米饭,沉思良久。
突然,她就直接心一横,砸破了那只瓷碗。
随后,刘翠翠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那扇锈迹斑斑、紧紧关上的厂房破铁门……
总有人说敢死怎么不敢活着?
可对于大部分寻死的人而言,寻死都是一种逃避方式。
比起活着所需要面对的一切,死亡反倒是一种懦弱的抉择!
北方的春天,其实也能够冻得人腿脚不灵光。
尽管寒冬已经过去,但上河村的村民们,还是穿着厚重的棉袄。
眼下,气候还冷,田里也没办法打理营生,所以走门串巷,就成了村民们此时的生活常态。
可陈虎却闲不下来,他一边是答应了陆无双的学校扩建、扩招,一边又是许诺了帮助孙若薇开启“第一轮天使投资”了。
那头,孙若薇已经忙活着去上下打点,整合人脉,以及想办法拿出第一笔款项了。
这头,陈虎还得前后跑着,一边去申请学校扩建、公司规划设计的文件,一边还得忙着扩建后的学校招工。
虽然是在乡下村子里,陈虎这个村长,在这个年代里,完全可以说是上河村一亩三分地的土皇帝,扩建学校这些不用审批也问题不大,但陈虎为了防止以后出问题,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决定正常该走的手续,还是要走的,哪怕麻烦一点。
反正,陈虎同时还要忙公司规划设计的事情,一样要跑的。
相较于进山打猎,此刻有些焦头烂额的陈虎,尽管没有风雪挡路,也没有深山野兽威胁,却像是更累。
包专每日给陈虎开着车,来回在镇上以及村子里面转,他看着陈虎跑前跑后,心里也是极为不解。
此时,陈虎刚从镇上往回走,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不断端详。
前面开车的包专为了不影响陈虎阅读文件,开车时不免得小心翼翼的看路,尽量往平坦的地方上走,不让车产生动静。
但镇上来往村里的乡道,都太过于颠簸,尽管包专开车再小心翼翼,也避免不了车子摇摇晃晃的。
陈虎无奈,只得放下文件,依靠在后座上,自个儿动手揉脑袋。
这时,包专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虎哥,您这两天跑那么多遍,这是图啥?我就一粗人不太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但我想这事儿虎哥你自己做,咋个就没想到找人跑腿呢?”
“天哥那儿知会一声,多的是人愿意来回跑这一趟不是?”
陈虎闭目养神,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随后也不睁眼,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你知道一个大型企业从创办再到正常经营,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包专听到陈虎这话,不由得愣了愣,然后疑惑地摇了摇头道:“不是开厂子,然后找人卖出去吗?”
陈虎当即苦笑一声,然后耐心解释道:
“那是做小生意!好比你买一袋子红薯,自己家地里头种下,收成时挖出来,然后拖到街上叫卖就行!”
“但是你要有一万亩田,那你要怎么做?”
“首先,粮种你怎么选、从哪儿进货,人工怎么招、怎么安排工作量和签订合同,以及人员的用餐、工资发放,需不需要管理等等。”
“创办一家公司,是一个复杂而具有挑战性的过程,很多关键性的因素,你都需要考虑的。”
“比如商业想法与市场需求。”
“你要确定你的商业想法,是否解决了一个特定问题或满足某种需求。”
“再比如启动资金的来源,制定预算以确保公司在启动和运营初期的财务的可持续性……”
接下来的时间内,陈虎简略的说明了很多点,听得包专脑袋晕乎乎的。
“虎哥,听你说起来咋个那么难呢?我还以为赚钱就是投了本金,然后找人干活儿,直接做出来东西叫卖就行了。”
陈虎闻言,微微摇头,然后语重心长的应道:
“你错了!任何行业、领域,都有着自己庞大的系统。”
“在你不了解这个系统的运行规则之前,你需要经过漫长学习。”
“否则的话,你闭着眼就靠着一颗自以为是的心去行事,那你走到哪儿都会碰壁的……”
同样的话,陈虎曾经在一个性格古板的怪老头嘴里,也同样听见过。
对于易天行的思维与认知,陈虎很久以后回想起来,能想到评价这个人的只有一句话:
他理智得不像个人!绝大多数人都完全无法理解他这样的人。
前世陈虎的后半生,每每回想起这性格古怪的老头时,都没能想明白易天行曾对他说过的很多话。
那些系统性又或是白话的内容,总是只言片语中,却蕴**一个个深奥的底层规则。
有时候,陈虎听得懂,但却并不能理解他背后的机理。
在那个遥远的夏日孤岛上,易天行这个怪老头驱使着陈虎,整日下海摸鱼、上树摘椰子的第三日。
这个怪老头自个儿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十九纵横棋盘,并招呼着陈虎过来下棋。
那时的陈虎,对围棋自然是一窍不通。
但怪老头在这件事情上面,却显得十分有耐心。
他不仅从最基础的规则给陈虎讲起,并且,他每一步落子后,也都会对陈虎细说着背后的棋形、棋路。
就在陈虎跟着学了一下午,有些不耐烦时,易天行却一**的坐在沙滩上,悠悠开口道:
“你知道社会的运行规律吗?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福泽子孙后世?有的人尽管拼尽全力,但也只能凑个温饱,他们一遇到意外,不仅承担不起那些事故所带来的风险,甚至于有可能直接倾家荡产,走上天台吗?”
易天行慵懒的话语声,直接就刺激到了陈虎记忆深处的一部分。
他的父母因为下岗浪潮,无法维持生计,将他扔到了福利院门口。
两人之后一起吃下了一碗毒饺子,可后来陈虎却得知有的人暗中卷走了下岗工人的**补贴,去到了海外,潇洒一生!
想到此处,尽管阳光晒得沙滩发烫,陈虎却仍旧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喃喃开口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