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随即那扇本就破旧的木门被连带着门栓,一齐踹开!
陈虎二婶带着他二叔和老太太,径直闯了进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与陈虎年纪相仿的男孩,是二叔家独苗。
陈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死死盯着这一行人,也不起身。
陈虎二叔叫做陈厚,在村里有个诨号叫陈二狗!
十里八乡都知道这货是最会吃喝嫖赌的主儿!
陈厚将木门一脚踹翻后,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梁上的熊皮,这一看恨不得两只招子都嵌在上面。
贪婪之色,毫不遮掩!
“好一张熊皮!剥得利索,一点儿没伤到,市价最少能卖一百块!”
陈厚走上前,毫不客气开始扯着熊皮一阵打量,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要知道这个年代莫说遇上了天灾,家家户户闹饥荒。
就是风调雨顺的年头,庄稼人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才能挣个十来块钱!
刘翠翠见状,抬手便狠掐了一把陈厚,接着恶狠狠开口道:
“你侄儿子都要拿刀砍他二婶了,你还关心这熊皮?
再者说熊瞎子不是你打回来的,让陈虎跑腿送过去,非要现在看个什么劲儿!”
陈厚闻言当即醒悟过来,跟着冷笑着走到陈虎跟前:
“好侄儿,让你送个熊皮去奶奶家,怎的还挂到自家来了?”
杨蓉这时站了出来,挡在陈虎跟前,据理力争道:
“这熊是小虎带回来的!他二叔二婶你们都是长辈,这是打算做什么?!”
陈虎看着自己娘亲瘦弱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心中一暖。
陈厚等人闻声,则顿时不乐意了。
“他一个屁大点孩子,还自己进山猎熊瞎子?大嫂你要不要带脑子说话?”
刘翠翠也跟着补充道:
“这熊瞎子就是昨晚他二叔进山找他,跟着碰见了猎的!”
杨蓉闻言,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昨日,陈虎没知会一声就独自进山,她四处找过,还问了陈虎奶奶。
老太太当时就提了一嘴陈厚上镇上去了。
这时,老太太也跟着冷哼一声,接过话茬:
“杨蓉!翠翠说你家小虎拿刀要砍他二婶,老大不在了,你就这样教的儿子!?”
杨蓉被怼得彻底接不住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陈虎这时缓缓起身,扶着杨蓉宽慰出声:
“妈,你先带着弟弟妹妹进屋歇会儿,这儿交给我!”
杨蓉无奈的望了陈虎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牵着两个孩子去了里屋。
待到里屋门一关,陈虎便径直一脚踩在了桌上,拿起那把镰刀,冷冷出声道:
“二叔,我看你是长辈不想对你们说重话。”
“但这头熊和你们没半点儿关系,今天你们要是来得早些,我还能给你们留口肉汤,也算是孝敬长辈。”
“但你们来得不巧,就剩点儿骨头,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骨头,你们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闹得太难看。”
陈虎的声音不大,但杀伤力却极强。
老太太和陈厚两人闻言,一时之间都红了眼。
老太太当场就脱下布鞋,就砸在了陈虎肩上,唾沫星子紧跟着狂喷而出:
“**养的孽畜啊!你个天杀的玩意儿!”
“老天爷怎么不一个响雷,劈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你爹死了,你欺负你爹的妈,是吧……”
陈厚也一步上前,死死盯着陈虎,直接就怒喝道:
“别和老子扯淡!你今天不给个说法的话,老子帮你爹打死你个龟儿子,你奶娘,你二叔都不认,你真是想翻天了!“
陈虎直面几人叫骂,丝毫不怯场,抬手便把镰刀扎进桌面,咬牙驳斥出声:
“我爹怎么死的?你们几个心里没数?”
“话我放这儿了,今天你们一根熊毛都别想染指!”
“谁敢动老子的东西,哪只手动的剁哪只手!”
陈虎此刻是当真动了杀意,陈厚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几步,心里直打颤。
但老太太可不怕陈虎这番威胁,上前便开始吐唾沫,一边吐,还一边扔鞋砸向陈虎:
“你要剁谁的手!”
“天王老子、王母娘娘、太上老君!你们都睁眼看看啊!”
“陈家出了一个不孝子!你们怎么不落个雷下来,劈死这有人生没人教的玩意儿啊?!”
先前被陈虎气势吓到的陈厚见状,也再次长了胆,当即便上手去扯那块熊皮,并示威出声:
“狗崽子,你很能是吧?老子就拿了,你有本事砍死老子!”
陈虎怒不可遏,顿时就红了眼!
“杂碎!你敢动!”
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陈虎怒骂一声的同时,手中的镰刀手起刀落,刀刃擦着熊皮划下。
陈厚见状吓得半死,急忙抽手,但还是慢了一步!
地上很快见了血,陈厚抓着自己的手腕,直接大喊出声!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啊!”
这一嗓子鬼嚎,很快让老太太和刘翠翠安静下来。
两人急忙上前查看陈厚的手。
只见他捧着的左手食指上,此刻鲜血淋漓,一片血刺呼啦中,可以见到森森白骨!
这一刀,也算是陈厚躲得及时,仅仅是在指头上,割出了一道不大的伤口。
陈厚脸被吓得煞白,手上的鲜血还在不断滴落。
老太太与刘翠翠都被吓得不敢吭声,身后陈厚家儿子也是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上前。
陈虎死死瞪着这一行人,一字一句,厉色出声:
“我说了!”
“哪只手碰的,剁哪只手!”
说罢,陈虎再度将镰刀举起,指向陈厚!
镰刀的刀刃上,此时还沾着鲜血。
一行人此刻都战战兢兢,没人敢对上陈虎那宛若要吃人的眼神!
刘翠翠白着脸,这会儿也不再吭声,拉着她男人和老太太就往外走。
陈虎见状,接着出声道:
“等等!”
一行人定住身形,黑着脸一并转过头,没人应声。
陈虎抬手指向那扇被踹歪的木门,接着道:
“往后谁再踹这扇门,哪只脚踹的,老子剁哪只脚!”
“当然,你们最好是别来这边串门!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陈厚一家子闻言依旧没应声,紧跟着便忙不停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这时,杨蓉打里屋走了出来,看着陈虎手里的镰刀,以及地上洒落的鲜血,急忙凑上来检查陈虎有没有受伤。
对上母亲关怀的眼神,陈虎这才放松下来,接着摇头,宽慰出声:
“娘,没事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咱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