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虎的话后,一旁的包专顿时恍然大悟。
接着,包专讪讪的笑道:“还是虎哥考虑得周到!换做是我的话,那我可就真的会扔了西瓜捡走芝麻了!”
陈虎这时候却是走到一处巨大的榕树底下后,然后便不再接着走了,他反倒是蹲下身,去查看那树下的一堆新鲜的粪便。
只见,那堆粪便还热稠得冒着白烟,再看向树底下的那些个凌乱的脚印,陈虎的眼中不由得带着一抹深沉。
随后,陈虎便轻笑着对包专,缓缓开口道:
“难道你认为成枝豹就当真能够坐得稳那堂口龙头老大的位置吗?呵呵!”
陈虎这话落到包专的耳朵里面,无异于是万里晴空中的一声炸雷。
包专直接就傻了眼,满是不解道:
“虎哥,你的意思是……”
陈虎随后站了起来,十分不以为意的说道:“在商业思维中,有个说法。一个人挣不到他自己认知之外的钱,就算是他侥幸因为风口撞上,而挣到了钱,那他也会以另外一种形式,把钱返还给市场的。”
包专闻言,眉头紧锁,随后犹豫出声道:“虎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陈虎这时候收起脸上的那抹微笑,一脸正色的缓缓出声道:
“有司家从中作梗,成枝豹那堂口占不了多久的,就算是有了我搭线的关系,背后竖着孙家大旗,以他成枝豹的能耐,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就会灰溜溜的滚下台。”
“当然,要是成枝豹的运气差点儿,那他马上横死街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陈虎这话,包专整个人都直接怔在原地了。
陈虎见状,直接拍了拍包专的肩头,接着露出了一抹浅笑道:“别傻愣着了!等会儿,你可有的忙活呐!”
……
马关口,溪桥街。
对于成枝豹而言,他最近不仅春风和煦,就连路边的野狗他看着都顺眼不少。
很多时候,命运的确很奇妙。
他成枝豹前半辈子在整个马关口,屁都不是一个!
早年间,成枝豹在马关口最大的赌场里面当马仔,混到三十来岁,依旧一事无成。
他每月从赌场里面拿的那点儿月钱,最后全部都还给了赌场,自个儿是一分没留下。
家里头,成枝豹父母早故。
在公社时期,成枝豹就偷懒耍滑,当个烂人,每天出工不出力,混完了之后,他吃饭跑的最快。
这直接就惹得一众人对成枝豹极其不满,但碍于成枝豹这厮是个混不吝的,也没人愿意和他起冲突。
后来,时代不一样了。
成枝豹就直接自个儿在家里头起了炉灶,经营了个小赌场。
除了各种从外面带回来的千术之外,还有那些个先让人尝尝甜头,然后再吃干抹尽的路数,成枝豹都一样不落的全部都用出来了。
赌场除了这些台面上的营生之外,成枝豹之后也学着放放“水钱”。
而成枝豹原本戒不掉的赌瘾,等到他自个儿经营赌场之后,竟然直接就戒掉了。
本来,守着自己个儿的一亩三分地,成枝豹的日子,过得倒是悠闲。
可陈虎的出现,却是让一切都变了!
先是陈虎,然后是马加爵这种大人物,再后来连司家与孙家都扯了进来,他成枝豹那几天内,半夜翻来覆去,总是会突然惊醒。
就连他站队陈虎,都是成小天给他出的主意。
等到马加爵死在他的眼前时,成枝豹都觉得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当晚一整夜没合眼,就怕陈虎食言,最后让他落得个凄惨下场。
但到了后面,成枝豹完全就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顺利到这般程度!
马加爵被处理之后,陈虎只用了一个晚上,县里头的大人物就给他打了电话。
紧接着,他成枝豹就迷迷糊糊的带着他手下的兄弟们,到了县城。
很快,在那位大人物的牵头之下,一个个地下产业的幕后人物,都被聚在了一起。
所有平日里都不会正眼瞧他成枝豹的大佬们,那天轮番的找他敬酒,并且承诺往后每月都会有三成份子钱,送到他手里头。
就这样,成枝豹轻而易举地接手了不少原属于马加爵的产业。
成枝豹的身价急速膨胀,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像是变了个人。
刚来县里头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成枝豹就和以往判若两人了。
他不再会为了几个赌棍而黑着脸,刻意让他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也不会因为一笔不多的钱,直接就和人大动干戈了。
如今,他成枝豹手底下的四十几个弟兄,再算上拜了他堂口的弟兄,那随便就是几百号人!
尽管这个月内,那些不同灰产行业的大佬们还没有给他上交份子钱,但成枝豹现在也已经算是脱胎换骨了。
现在,他的手里就已经掌握着马加爵名下的所有沙场,以及那些提供**和博彩的场合。
成枝豹如今不仅脱掉了他身上穿了快三年的皮衣,甚至于他还特意换了身厚西装。
他现在不仅打上了领带,就连他脸上那道狰狞着横过眼睛的刀疤,他都从外面弄了个半张脸的面具来遮住。
今儿天气不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但成枝豹却仍旧躺在床上。
在他的两只胳膊上,分别躺着两个二十来岁,身材、容貌都顶级的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这两个女人都是昨儿管理马关口人口贩卖,与拉**生意的殷弘,特地给成枝豹送来的。
当然,更对成枝豹胃口的还是殷弘那女人,不仅长得标致,身材板正,还特别有味道!
可就在忙活了一整晚,大中午才刚醒来的成枝豹正抱着美人,心里面又想着其她美人时,他手下的一个马仔却是急匆匆的撞开了房门。
然后,那马仔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还连声大喊道:
“豹爷,不好了!豹爷,不好了!”
成枝豹见状,却是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随手抓起床边柜子下的痰盂,就冲着那马仔直接砸了过去。
痰盂里面的灰,顿时就撒得到处都是的,直接就吓得那马仔不敢吱声了。
成枝豹随后怒不可遏的出声道:“有屁就放!还老子不好了?你他娘全家都不好了!”
那马仔看着赤身**的成枝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然后赶忙低下头,接着才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豹爷……就……就是那啥,咱们弟兄去县城边上那个梅灰营镇上收一笔水钱,结果钱……钱那人没给,还把去的两个弟兄都给打了……对方顺带着还扣了个人,还说……还说……”
“还说你他娘死了吗?赶紧说!他还说啥了?!”成枝豹闻言,又是一阵怒不可遏。
他看到那马仔说话时结结巴巴的样子,心中更是惹火。
那马仔看到成枝豹发怒,心中更怕,不由得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才回道:“豹爷,他还说……这笔钱是在爵爷场子借的,他只认爵爷,还说要豹爷过去,拿钱赎人!”
成枝豹听完这话,暴脾气也是压不住了,直接就摆手道:
“玛德!叫弟兄们抄家伙!老子还不信了,在这马关口,当真有不怕死的硬茬子,敢和老子犯浑!”
说罢,成枝豹就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了衣裳,然后走出门,召集起了他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