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更惊讶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阿姨,这个世界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我跟你儿子很像,而且我跟你儿子关系很好。”
“你认识我儿?”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住哪?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名字,你叫张翠芳对吧?”
我妈点点头,又很好奇的说道:“太像了,你跟我儿子太像了,不过我儿子的身体没你好。”
“你儿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放心吧姨,我会给你儿子报仇的。”
我妈似乎听不得这些,毕竟丧子之痛是人生最大的悲痛之一。
眼看母亲眼眶就红了,我急忙说道:“姨,你别哭,我跟江河关系很好,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儿子吧。”
我妈那张苍老的脸上,终于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意,“好好,那……进家里坐坐吧。”
我点头,跟着母亲走进屋。
看着家里这破败的一切,还有堂屋墙上挂着的自己的遗照。
我站在堂屋中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遗照,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受。
驻足了一会儿后,他才走上前拿起香给自己点上了三支香。
我妈给我端来一杯水,一边向他问道:“小伙子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好,麻烦你了,姨。”
我并不饿,但却很想吃母亲煮的面条。
在世的时候,几乎没有对母亲说过“谢谢”,“麻烦”之类的客气词,总觉得父母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可是现在用别人的身份面对自己母亲时,我做不到那么心安理得。
母亲去煮面后,我就一直看着自己的遗照,突然笑了起来。
至少自己在死后还能看见自己的遗照,看见自己的父母,还有机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十几分钟后,我妈煮好面端了出来。
看到我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她连忙上前安慰道:“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墙上自己的遗照,抹了把鼻涕说:“姨,我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以前和江河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我妈也看向墙上的遗照,叹了口气:“小伙子,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你跟我儿子关系很好,可他已经走了,你还年轻,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我本来忍住了,可又因为母亲这句话,忍不住了。
“姨,我……我能抱抱你吗?”我鼓起勇气说道。
我妈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我毫不犹豫直接就扑了过去,抱着我妈,嚎啕大哭起来。
大概我妈觉得有些奇怪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让抱了一会儿,她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别难过了,赶紧吃面吧,都糊了。”
“嗯,好、好,谢谢姨。”
这碗面,我吃得难以下咽。
不是难吃,而是想着如果我没有重生,那就再也吃不到母亲煮的面了。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难受。
我妈就坐在一边亲切的目光看着我,或许对她来说,看见我也等于是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吧。
我也没办法和母亲说清楚,只能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也要让父母的生活过得好一点。
“对了,姨,叔叔呢?他没在家吗?”我吃到一半,抬起头问道。
“他在工地上干活,要晚上才回来了。”
我爸因为年轻的时候干多了体力活,导致左腿落下了一些后遗症,现在根本干不了重活,就连走路都无法走太远。
这些年父亲也一直在找活干,有时候给人搬货,有时候在工地干小工。
现在我去世了,他更加要担负起这个家的责任。
想着这一切,我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这一切全都拜江悦那个**人所赐!
我紧紧攥着拳头,心里对江悦的恨更加浓烈了一些。
我咬牙吃完了面,连汤都一起喝了。
我妈见状,向我问道:“吃饱了吗?没吃饱我再去给你煮一碗。”
“吃饱了,姨,我想去工地那边看看叔,他在哪个工地上?”
“我带你去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我妈一起出了门。
工地离家不远,我家虽在乡下,但离县城不远,这里属于城乡结合部,周边有许多在建工地。
我爸就在其中一处工地上,因为年龄大了,也只有做一些杂活儿、累活,工资还不高。
来到工地上,我就看见我爸正推着一车砖头一瘸一拐地往楼里推。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在身上。
别说干活了,就是让你在太阳下站着也够呛。
看着这一幕,我心痛不已。
明明父母好不容易将我供到大学毕业,正是等着享福的时候,可偏执的我,为什么当初就不听他们的话,非要和江悦在一起呢?
我恨我自己呀,可人生真的没有后悔药。
看着父亲那单薄的身子,在毒辣的太阳下,一瘸一拐地推着推车。
我正准备过去和父亲打招呼,就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胖子从楼里走了出来,照着父亲就是一顿骂。
“就你这速度,我就是找头猪来也比强!要不是看在你们村主任的面子上,我早让你滚蛋了!”
“这么大岁数了,脚还是瘸的,干不动就在家里养老嘛,是你儿子不管你还是咋的?”
我爸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语气卑微的回道:“我尽量快一点,一定不会拖后腿。”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你这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行了行了,你别干了,我看着你就来气,自己走吧!”工头嫌弃地挥了挥手。
我爸急忙求情道:“别,我还有力气的,或者你让我去干别的也行,做什么都可以的。”
哪怕我爸都那样卑微了,可工头依然无情地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我真要不了你了,你要没钱自己去找你儿子啊!他要是不管,你上法院告他呀!来这里搞我做什么?”
我爸有苦难言,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这个家就完了,所以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眼看着工头就要走,我爸一把拉着工头的手,满脸沧桑的表情,几乎哀求道:
“余头,再给个机会吧!”
“你给我松开,我叫你松开!”
工头一怒之下用力甩开我爸,我爸的左腿本身就有残疾。
这一摔,我爸顿时栽倒在地。
“这可是你自己摔倒的啊!别想赖上我。”
工头见状,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父亲被这样欺负,我哪里还看得下去?
立马追了上去,一把拽着那胖子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