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从滑冰场跑出来的时候，周燃还坐在那辆红色超跑上发着呆。
原本没锁车被别的小孩给开跑了，时间到了以后车就停在商场边上不走了，周燃又给抢回来了。
可能是他脸色黑的太厉害，原本围在边上的小孩也不敢再靠近，只能眼巴巴站在不远处看着周燃占着那辆车。
水草走过去拉着周燃的胳膊晃了晃，发现他嘴上还叼着根烟杆。
她一时愣了一下，还发出声音。
周燃被她晃回了神，先是抬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这才后知后觉的把烟拿下来揣回到兜里。
兴趣班的老师跟过来对着周燃说道：“小朋友的平衡力和基础功都不算太好，应该是年纪太小加上第一次接触，不过这些都是正常的，等开课以后老师会专门辅导的。”
她半低下身子看着坐在红色小超跑上的周燃：“这位家长考虑的怎么样了？”
周燃看了看水草，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看。
“啊，多少钱？”
周燃的嗓子有些哑，估计是喊的，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我们兴趣班按照季度收费，正好赶上新年活动价，一个季度是4888。”
“嗯，”周燃抬腿起身抻了抻自己发麻的腿，“在哪报名？”
“就在…”
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水草突然摇头哼唧起来，拽着周燃的胳膊往后扯。
“怎么了？”周燃回头看着水草。
“嗯！”水草用力地摇了摇头。
周燃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嫌贵了。
“兴趣班都是这个价儿，就跟桃儿上幼儿园是一样的。”周燃给她解释。
“嗯！”水草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手还用力地扯着周燃。
俩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半分钟周燃回过头看着兴趣班老师：“您先去忙吧，我再和她商量商量。”
老师还是头一次见到家长同意学了孩子不同意的，她刚才也发现了水草耳朵上戴着的助听器，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有听力障碍的小朋友沟通关于钱的问题，只能点了点头先离开。
周燃蹲下身子看着水草说：“来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
水草皱着小眉头看了一会儿周燃，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男人身上还带着一股烟草味，她以前也闻到过，但今天不一样，浓的有些难闻。
她偷偷把脸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周燃，压着鼻子闭着气不闻。
这点小动作都被周燃看在眼里，逗得他突然想笑。
但只有一瞬，原本勾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周燃拍了拍她的脑袋：“下次不抽了。”
“嗯。”水草小小的应了一声。
“回家吗？”周燃问，“你夏眠姐还在家饿着呢。”
“嗯。”
周燃弯着身子单手把水草抱起来，冬天的衣服我太厚，水草穿着长长的羽绒服，她**半坐在周燃的胳膊上底下压着衣服还有点不舒服，只能抱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挪**。
周燃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打量他的小孩，一大一小对视上后，小孩立马转头移开视线，那模样好像生怕周燃揍他一样。
他嗤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红色超跑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
他刚顶多就坐了十块钱车就丢了，没揍他都算好的。
车头的车灯闪了两下，机器启动的声音提醒着充值成功。
周燃对着那小孩勾了勾手，抬脚踢了踢脚边的法拉利示意他过来自己玩，随后就转身抱着水草离开了。
“缠眠”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周燃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庄仲呈一个“大”字型躺在沙发上，两条腿还当啷在地上哀嚎，屁桃儿就坐在他旁边往他脸上贴贴纸。
老路就坐在收银台里玩手机，一边玩还一边打哈欠。
夏眠又举着她那个相机一会儿对这拍一会儿对那拍，嘴上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几个人各忙各的，谁也不搭理谁，跟一屋子精神病似的。
周燃把手里的外卖袋子放在收银台上，催着水草去洗手。
庄仲闻着味儿蹭的一下窜起来：“猪脚饭！”
“狗鼻子吧你。”周燃回了一句。
“我就得意他家这口！”庄仲跑到收银台上把袋子解开。
周燃在看清庄仲的脸后愣了一下：“你什么毛病啊？”
一脸的小猪佩奇，连手指甲都让人画美甲了。
“你问老路，”庄仲嘟囔了一句，“闲的没事非得给桃儿买什么粘贴，贴墙都满足不了她了，得贴脸。”
“那是我要给她买的吗？”老路抬头反驳着庄仲，“不给买就躺地上睡觉，不到三分钟就打呼噜抱还抱不起来，不给买连家都回不去。”
周燃乐了一声：“她还挺有招。”
这事儿搁别的小孩身上估计就是撒泼打滚，桃儿就不一样了，知道那套没用，索性躺下就睡觉，亏了谁也不亏了自己。
反正她睡着了，丢脸也不知道。
一边的夏眠举着相机越凑越近，眼看着相机都快怼到周燃脸上了。
周燃回头笑着推了推她脑袋：“你跟个老萨满似的嘴里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夏眠从相机背后露出个脑袋笑嘻嘻地看着周燃：“录素材。”
自从她回了夏城以后，相机里的内存都快满了，她新买了张sd卡，里面全是周燃。
少女的笑容好像天生自带治愈力，看得周燃心里那点阴郁都消散了不少。
庄仲把外卖摆好，招呼着两个小的坐下吃饭。
水草握着筷子没动，转头眼巴巴等着周燃，看到周燃对她点了下头让她先吃才动筷子。
趁几个人不注意，周燃扯了扯夏眠的手，对着她的小尾指勾了下。
夏眠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周燃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等会儿吃完带你出去。”
男人的手不太老实，勾了一下还不够，又挨个在夏眠的每根手指头上都点了两下。
夏眠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约会啊？”
周燃偷瞄了一眼夏眠身后，几个人围在小方桌上吃的热火朝天，老路正偷摸打开他那份猪脚饭的盒子盖偷他的猪脚肉吃。
根本没人理他俩。
他快速的在夏眠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