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伸手了,但一把没有拉起聂钊,反而他反手一拽,把她拽向了自己。
同时他另一只手调整床位,床头猛然伸高,他也被推了起来。
所有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陈柔的鼻子差点戳到他的眼眶,他长而密的睫毛扫过她的眉眼,带着药息的热息扫在她脸上,跟毛毛虫挠痒痒似的。
这是个眉眼特别精致的男人,尤其他的眉毛,细密修长,形似锋刃。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眼眶深邃,眼睑格外的薄,一双眸子在清晨的光影下乍看显得很深情,但细看眸子的底色,跟聂荣挺像,里面有审度有猜疑,就显得很无情。
下意识的反应,陈柔往后扬了一下头,同时甩开了聂钊的手。
聂钊也迅速垂眸,痛苦的整张脸都在抽搐着,艰难的以手捂上了锁骨,那儿有穿透性的伤口,直到现在还在发炎中,很难愈合的,因为他坚持在术后不用麻药,要生扛,其痛感有多强烈就可以想象了。
床头就有止痛药,还有好几种,皮肤表层注射式,喷涂式和口服式,可以有效缓解各个程度的身体疼痛,那是在聂钊拒绝输镇静剂后,医院给他备的。
陈柔军旅出身,自来身边不论男女都是无比强悍的牛逼之人,她自己更是铁铸的身躯,钢铁意志,最不懂怜香惜玉,不过考虑到聂钊只是个普通人,扛不得痛,遂挑了喷涂式的麻药出来,说:“我给您喷点药吧,可以止浅表的痛,喷涂类药剂也没有副作用。”
聂钊断然说:“不用,我扛得住。”
他嘴上说扛得住,但脸上的肌肉痛的不停打颤,额头上的汗毛都竖的根根分明。
陈柔经常揍人,而且揍的99%都是男人,对于男性她从不好奇,除了曾经部队的顶头上司,也从来没有敬佩过哪个男人,不过对聂钊扛痛的能力她还是蛮佩服的。
她以为他急着起来是想去见梅潞,正好床头就有明叔备好的围巾,毯子等物,还有轮椅,陈柔就准备拉轮椅,带他出门了。
但聂钊同时把床往后放了放,端起水杯吸了一口,问了句:“你认识南霸天吗?”
陈柔一时间没想起来,只觉得南霸天这个名字自己很熟悉。
见她不说话,聂钊又试着问:“刘文彩和黄世仁呢,认不认识,熟不熟?”
这就不是认不认识的问题了,刘文彩,南霸天和黄世仁,再加上个周扒皮,在种花国,不论哪个省哪个县的哪一条街道上,你随便逮到一个人问,他们都会告诉你,那叫解放前的四大恶霸地主,人们日常打扑克斗地主,斗的就是他们四个。
地主F4,恶霸天团四人组。
有一瞬间陈柔觉得聂钊是不是有毛病,差点就反问:难道你不认识他们几个?
可她马上反应过来,聂钊是香江人,又从小生活在西方,他还真不认识四大恶霸。
她又不知道宋援朝在床头跟聂钊悄悄说的那些话,再加上关于韩玉珠之死,聂钊给的很多线索甚至是上辈子陈柔在关于聂家的案子里都没有读到过的,它们又完美的契合了绑架案,陈柔就有点怀疑,既自己能穿越,那聂钊是不是也穿越了。
陈柔的生日是6.18,按历史进程算,今天是她出生后的第五天,也是原身被害后的第五天,原身死在菲律滨的那天,她,小陈柔呱呱坠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