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一答，过了片刻，那人影终于又有了动静。
“怎么会没有消息，老朽一生未曾离开这里，也知道夏楼主要对付的是南八宗之一的煌氏，你们可不要骗老朽。”
卢贞言也只好再次说道：“在下不敢，只是，我等的确没有说谎，敢问前辈是……”
薛晨三个人也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
可那人没有理会卢贞言的话，自言自语一般：“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见到场面有些进退不得，毛金山走上前一步，很直接的说道：“前辈，您说的应该是上古时期，距今已经有两三万年之久，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不复存在，不知前辈的来历？”
但那人依旧没有直接回应：“两三万年……一切都过去了……都不复存在了……你是说，天外楼也断绝了吗。”
“没错，也不止是天外楼，是所有的都断绝了，现在是新的修行文明。”毛金山回话的同时也传音给卢贞言和穆玉霞，小心应对，实在是眼前的情况有些古怪，这个人影的身份看不清。
似乎是错觉一般，薛晨隐隐的感觉到脚下仿佛震颤了一下。
那人影沉默了许久，又开始自言自语：“天外楼没人了，没人了……”
当再一次感觉到脚下的震动，薛晨确定不是错觉，是真的，这座千米的巨楼在颤动，而且越来越猛烈。
“天外楼没了，没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那人影声音悲痛呜咽，饱含着痛苦。
穹顶的星辰开始坠落一颗颗的下来，就像是流星雨一样，非常的漂亮。
卢贞言脸色却很不好，脱口道：“我知道了，它是这座天外楼的灵，这座遗迹没有崩塌，就是因为它的存在，现在它……要不行了，这里要崩溃了，我们得立刻离开，否则会被埋葬在这里！”
在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后，四个人一同后退，急速的朝着楼梯口遁去。
“第六十三层的有一个破洞，可以从那里离开。”穆玉霞急促说到。
这座九十九层的天外楼非常的坚固，否则也不会在征战中依旧矗立，想要打破墙体是非常困难的事，不是做不到，而是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可现在没有时间。
卢贞言三人还有些担心薛晨会跟不上，等见到他脚踏星宿，紧随在后，这才放心下来。
在飞速盘旋向下之际，整座天外楼的颤抖也越来越剧烈，想到一座千米的高楼坍塌下来，就是丹华境后期的三人也不想被埋在下面。
更何况，这座名为天外楼的高楼一倒，还会引起更加恐怖的连锁反应，这片遗迹也会崩塌，不复存在。
咚咚咚一声声巨响，震动着耳膜，每一声震动就是一层楼坍塌了下来。
六十三层，有着一处在上古时期留下的破洞，四个人闪电一般飞射而出，薛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天外楼已经矮了一大截，上面的三十多层都已经坍塌了，只差一点就被埋在里面了！
他曾见过一次三十多层大厦的爆破，和眼前一比，简直如同过家家一样。
“走！”毛金山疾声。
坍塌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就彻底的消失了，完全变成了一座山岳般的金字塔形废墟堆。
“黑色！”
薛晨眼角的余光看到有黑色从天外楼坍塌的地方蔓延开来，就像是黑色的潮水一样，被侵染的地方全都变成了黑色，是一种虚无的黑，一切都不存在。
他知道，那是遗迹在崩塌。
那黑色扩张的速度极快，当他发现了的同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不远，似乎要追上来将四人全都吞进去，留在这里！
“不好，离开的节点不见了！”当到了进来的地方，最前面的卢贞言却没有成功的离开，停滞在了那里，神情凝重，“遗迹崩溃，节点移位了！”
毛金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这附近，不会很远的！找！”
薛晨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节点，只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出去的门不见了！
这里本来没有门，只有一个点可以进出，也就是他偶然发现的那一个，可现在门消失了。
回头看了一眼，黑色已经将这片遗迹的五成都吞掉了，距离他也越来越近，最多十息时间，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包括他们四个人。
“门，门在哪！”
薛晨也在尽自己的最大可能尝试寻找着，忽然间，他感觉到面前的一处有一丝奇怪的涟漪，他伸手试探了一下，手臂直接消失在了里面。
“是门。”
他找到了门了。
“薛晨，门在这里。”就在他刚要说出自己已经找到了门时，另一边，毛金山唤了他一一声，找到门了。
他看过去，见到卢贞言一闪身，消失在了那里，接着是穆玉霞。
“另一……个门？”见到这一幕，他不由得顿了一下，而毛金山也顺着那个门离开了。
这时，湮灭一切的黑色也已经逼近，容不得他多想，想要从那个门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不再迟疑，他一头扎进了自己找到的这个门。
黑色潮水随即降临，整个遗迹无形中彻底消失。
“薛晨呢？”
高空之上，卢贞言看向毛金山和穆玉霞，神情凝重。
“难道他……没有来得及？”穆玉霞表情也很严肃。
三个人在原地等待了一阵，依旧不见薛晨出现……“这是哪里？”
薛晨谨慎的看着周围，见到自己正站在一条河边，也只有一条河，别无他物，更远处是一片扭曲的光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自然而然的看向河面，见到水很清澈，可是没有一条鱼虾。
看着这条河，他感觉到自己的天地法则时间之河忽然有些异样的震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条河很有吸引力，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渐渐的，他在河水里看到了一些东西，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很繁杂，多到数不清，就算是凭借他的目力也无法完全看清，只能看到很小的一部分。
“是天外楼。”
从捕捉到的一些画面，他看到了刚才进去过的天外楼，不同的是，天外楼还有周围的所有建筑都是完好的，而且还有很多的身影来往，还有很多飞舟进进出出，非常的热闹，也给他一种强大的感觉，比炎黄部门还要强盛。
那些画面流动的速度很快，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一切就全都变了，出现了战斗，修行者如同蝗虫一样冲杀了进来，天空和大地都被染红了。
画面飞快的流转，大战结束了，开始有人收拾死尸，将所有打扫干净，接着，又有一批人上百人从破败的天外楼内走出了，再也没有回来。
接下来，是很长很长时间的同一幅画面，而且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画面中。
渐渐的，他也有些看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这分明就是天外楼这个传承的发生的一切，全都映在了这条河里。
万年是一个很恐怖的词汇，就算是祭魂境也会在如此长的时间里成为不起眼的一粒尘埃，而这处遗迹存在了两三万年。
见到河水里始终都是相同的空洞画面，没有任何变化，他不禁感觉有些枯燥，如果能够加快一些，就像是遥控器一样，加快画面的播放。
“真的变快了！”
在他心里刚有了这个想法，河水的流速突然加快了，而画面也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变幻，直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后，他心思一动，立刻让河水放缓了。
“那是我？”
他在河水里看到了他自己，没错，正是他第一次进入遗迹的画面，从飞舟上跳下来，小心谨慎的靠近，直到走近了那座天外楼，一道血色月牙斩了下来，将他秒杀。
“原来是它发出的攻击。”
这一次，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清楚的看到了血色月牙飞来的地方，赫然是最高层穹顶上，是那个星灵石镶嵌的星空中的弯月发射出来的攻击。
很快，他又见到了更多的人，除了他以外又多了三个人。
走进天外楼，一层层的攀登上去，每一次遇到了的险情都倒映在了河水中，一直来到了最高一层。
作为一个从河水去看一切的旁观者，这一次他看清了那个身影，只是一个灰色的影子而已。
当看到自己消失在了遗迹中后，流动的河水戛然而止，就像是变成了果冻一样凝滞不动了。
而沉浸在“欣赏”中的薛晨也惊醒过来，神情严峻，不得不免对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怎么离开这里！
他再次看向左右，除了面前的一小段河外，周围就是扭曲的光线，就像是无数面凹凸不平的镜子堆在那里。
虽然不知道是否可行，他还是走了过去，小心的这迈进去了一步，低头一看，见到自己的腿被“撕裂”成了几段，整个身子进去，被切割成了几十块，他尝试前行，可是步履维艰，只好推了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站在河边，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