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兴掩住口鼻,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也就在这时,那只恶鬼张牙舞爪地飞扑了过来。
“陈德兴,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陈德兴鼓起勇气说:“虽然我们都是赌鬼,但我并不想害人性命,你......你下地狱吧。”
恶鬼讥讽道:“呵?不想害人?你数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我看你花钱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那些人死了,我也没见你把钱还回去。”
“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你现在装什么高尚!”
陈德兴咽了咽口水:“我......我事先并不知情,而且那是你逼我的!”
“哼,是你害死了麻子,你找再多借口也没用!”恶鬼冷笑道。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陈德兴极力否认。
“陈德兴,我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说着,恶鬼龇牙咧嘴,双目爆红,不管不顾地朝陈德兴扑了过来。
陈德兴大惊失色,瞬间瘫倒在地,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只见旁边的公鸡扬起高傲的脖颈,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嘹亮的啼鸣。
那声音穿透了夜的寂静,也穿透了恶鬼的身躯。
恶鬼听到这刺耳的声音顿时露出痛楚之色,紧接着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听到公鸡的打鸣会这么难受!
陈德兴缩在墙角,看着垫尸布慢慢化为灰烬,而随着太阳的升起,恶鬼的身影也开始逐渐消散......
“不要,不要!”
恶鬼发出凄厉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只是最终都**光淹没,化成一缕轻烟。
看到恶鬼彻底消失,陈德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清晨。
明媚的阳光驱走了一切黑暗,也带走了陈德兴心里的阴霾。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听村里人呼喊着,陈老五死了。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觉得意外和不可思议,只有陈德兴知道内情。
大概是为了赎罪,他把打牌赢来的钱一分为二,一份给了麻子的家属,另外一份给了躺在医院的牌友。
而且自此之后,再有人联系他打牌,陈德兴统统拒绝,再也没摸过麻将。
当然,不敢再打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另外一部分是因为,只要陈德兴心里生起打牌的欲望,他的胳膊就钻心地疼。
这股疼痛和深深的疤痕仿佛在一遍遍地提醒他,不要忘记曾经的经历。
——
东阳观内。
熟睡中的殷灵忽然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道热烈的视线。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赫然发现司玄正腾空而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殷灵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大清早的,你要干什么。”
“灵灵,我睡不着。”司玄委屈巴巴地说。
“废话,你当然睡不着。”
殷灵很是无语。
“那你为什么能睡着?”
“因为我是人。”
司玄快速下落,趴到了殷灵身边:“那你能不能把我变**,我想跟你一起睡。”
殷灵再次睁眼,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不能。”
“为什么?”司玄嘟起了嘴巴,“你们女人都是这样,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我知道,我没有陆时哥哥长得高,可是他没我帅呀,而且没有我懂事。”
“像我这么善解人意,体贴大度的男人,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家。”
“唉,多情的人总被无情的伤......”
“对了,你要是喜欢高富帅,我是可以变的。”
眼看司玄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念叨,殷灵直接翻身而起,捂住了他的嘴巴。
“安静一点,我不是喜新厌旧,而是没有那个本事。”
把鬼变**,开什么玩笑,再修炼几年她也办不到。
司玄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然后轻轻把殷灵的手挪到了一边。
“不是很简单嘛。”
“你会?”殷灵面带狐疑。
“借尸还魂呀。”司玄小脸上带了些许嫌弃,仿佛在说,你真笨。
“我找个高富帅,然后把他杀了,我用他的皮囊复活,不就变**了?”
殷灵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然而司玄却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他兴奋地继续说道:“对了,你不是喜欢陆时嘛,我用他的身体,这样你就能同时拥有我们两个人啦!”
“你喜欢的皮囊,加上我这个有趣的灵魂,简直完美!”
“虽然他没有我好看,但为了你,我可以将就。”
司玄边说边搓着小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灵灵,你等着,我去杀了他。”
殷灵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敢动他一个试试。”
司玄身形一滞,这才注意到殷灵的脸色。
“怎么啦?这个主意不好吗?”
“实在不行,我把他的灵魂也留在本体内,一三五让他出来,二四六我来,周日......”
殷灵微微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司玄。
“你信不信我给你送走。”
“去哪儿?”司玄茫然地问。
“十八层地狱。”殷灵面无表情的说道。
“哎呀,那里装不下我。”司玄不以为然,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灵灵,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觉得呢。”
司玄这才想起来他们之前的约定。
他后知后觉地说:“呀,真是对不起,我忘了,好吧,我不杀他了。”
紧接着,他又不满地瘪起嘴:“你果然更喜欢陆时。”
殷灵叹了口气:“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你不能随意杀害无辜的人,况且,你之前不是说已经从良了吗。”
司玄揉了揉后脑勺,笑得纯真:“是的,我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了。”
殷灵无奈摇头,然后穿上拖鞋来到了院里。
见她起床,余欢眼里充满了同情:“啧,这个小鬼,太吓人了。”
“怎么了?”殷灵好奇地问。
余欢挑了挑眉,小声说:“他直勾勾地盯了你一晚上。”
“什么?”
殷灵顿感意外,她居然没能察觉!
被一只小鬼暗中观察了一整晚......
这还是有点膈应人的。
“啧啧啧,他可真有耐心。”余欢不停地摇头感叹。
殷灵没说话,只是暗自心想,得在门上贴道符了,否则一点隐私都没有。
余欢顿了顿,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昨天那个陈德兴,你明明可以直接解决恶鬼,为什么还让他自己想办法。”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长记性。”殷灵淡淡的回道。
经历过一夜的担惊受怕,陈德兴应该不会再赌博了。
而且终归是有人因他而死,受到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余欢想了想,也没再多问,只是随口说道:“今天有什么安排?”
殷灵沉默片刻,回了句:“去剧组,找俞之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