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女儿,从当年在大杂院时的声名狼藉,到现在众人崇拜。
她站在了母亲从未想过的高度。
苗银花站在不远处,望着陈美娜的目光,是与有荣焉,是为她骄傲。
陈美娜这会心里也是热乎乎的,原来,她也能成为母亲的骄傲。
“美娜,你看这样如何?”
陈老打断了她的乱想,“我们现在去找绳子,尽量找到有四百米长的在绳子头绑着袋子,你下去的时候,就和绳子一起下去,这样上来时就能一次拿两袋文物。”
陈美娜捧着碗,喝了一口面汤,她点头,“可以这样试下,看下到最后能不能成。”
陈老的速度很快,直接就让宋站长去找绳子,开着小船去了生产队,挨家挨户的找麻绳。
而且还是要搓好的麻绳,一连着凑了十多家,这才算是勉强凑齐了长度。
一节节麻绳被绑在了一块,打上了死结。陈美娜想说,怕这个麻绳太轻,不一定能沉的下去水。
“能不能用锁链?最好是铁链子,能够一下子沉下去。”
她这个主意一提,就被陈老给否定了,“这个不行,锁链下沉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了,要知道我们运送上来的文物,可都是易碎的瓷器。”
倒是陈美娜想的不周到了。
“那先用麻绳吧,我试下。”
麻绳的顶端绑着一个结实的袋子,另外一边栓在她的腰间,陈美娜看到这一套动作,她忍不住叹口气,“还是我们的科技太落后了,要是有个潜艇什么的,一下子全部都给运上来。”
哪里还用得上这般原始的操作方式。
陈老觊了她一眼,笑着给她腰间绑着麻绳,“你想的还挺好的,就连那我们海岛驻队,都不一定有这玩意儿。”
“真要是有了,驻队能当祖宗把潜艇给供起来,他们能借给我们用来打捞沉船古董,想都不要想的。”
正儿八经的潜艇,那都是有大用处的。
他们这里相比较起来,就是小打小闹了。
陈美娜叹口气,心说如果她能在海里面捡到一艘潜艇就好了,这样她能厚着脸皮提要求了。
在驻队不用的时候,借给她使使。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是痴人说梦了。
等把麻绳都绑好后,陈美娜觉得腹部有些紧,让陈老给她稍稍松开了下,都准备的差不多后。
她突然抬头朝着宋站长说了一句,“我的安危都交给你了。”
绑了绳子的她,就相当于乌龟有了壳,虽然还会游泳,但是一旦翻身,那就随时有致命的危险。
听到陈美娜这般说话,宋站长怔了一下,他指着胸口,“你放心交给我。”
他在上面就算是死,也会牢牢的拽住绳子。
有了这还,陈美娜放心的跳了下去,她再次跳下去的时候,周围人都对她行注目礼。
若说之前还有几分艳羡和嫉妒的话。
这会就完完全全是敬佩了。
他们是打心眼里面,敬佩陈美娜,能够在浑身都绑着绳子的情况下,还能勇敢的跳下去。
换作他们是这样,他们不一定敢这般跳下去啊。
要知道,若是下到海里面后,身后的绳子随时都有可能打结缠绕在身体上。
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随时都有沉海的风险。
陈美娜怕吗?
她当然怕,只是她对自己的游泳技术很是放心。
她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
不过,带着绳子下水,确实是不方便,很多时候游起来的时候,她总会忘记。
以至于绳子好几次差点绑在她的胳膊上,把她给沉了。
得亏她身轻如燕,手脚灵活,不然今儿的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陈美娜不敢大意,一路向下,直奔目的地,到了沉船上后,她先是把沉船箱子里面的古币,一哈啦一哈啦的往袋子里面装。
还挑拣了一些,不会摔破,还能经得起横冲直撞的物件,待到袋子装到六成满的时候,她便不敢再往里面装了。
毕竟,海水的压力,她怕上浮的过程中,别把袋子给弄破了。
把袋子装满后,陈美娜用着一个绳,把袋子绑在了旁边的珊瑚礁上,就怕袋子半路被海水的压力给带跑了。
她自己则是又捡了一些,能往鱼网兜里面装进来的东西,一点点装进去。
也都是瓷器,尤其是她还找到了一个,搪瓷杯一样的物件,巴掌大,瞧着极为精巧,她挑拣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怕这小玩意儿被压破了,她还特意将东西往自己衣前的口袋里面压了压。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仓鼠一样,恨不得把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给装的满满当当的。
直到彻底装不下后,陈美娜这才放弃,结了珊瑚上的麻绳,举着袋子就往上送。
在加上海面上的绳子的上拽的压力。
虽然上去挺艰难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上来了,当陈美娜冒出水面的那一刻,宋站长就把手里的绳子交给了旁边的小六。
自己亲自跳下去,去迎接陈美娜的回归。
陈美娜满身是海水,湿哒哒的,脸色也是发白的。
在宋站长的接应下,她顺利上岸后,便把这些文物古董,像是倒**一样倒出来。
谁能想到呢。
后世一枚价值百万的嘉庆通宝,就这样被当做**一样,堆的冒尖。
“这个袋子里面都是铜钱,下面还有不少。”
“我这里的鱼网兜装的是瓷器,可把我给咯死了。”
她从怀中慢慢掏出她最喜欢的那个小杯子,当小杯子拿出来的那一瞬间。
姚老下意识地喊了出来,“斗彩鸡缸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