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唐 第 21章 泉州的准备

长安的天气正是宜人的时候。

在遥远的泉州已经开始燥热了起来。

刘仁轨坐在海边,望着在海里不断扑腾着海浪搏击的汉子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在大海里游泳是每日的必修课。

谁游的最慢,谁憋气的最短,凶狠的尉迟宝琳就会照着**一棍子。

然后凶狠的把你的头按在水里,问你会不会。

不光如此。

在泉州水兵军营,刘仁轨完全是按照楼观学的模式来。

每日一练,五日一考,十五日一模拟。

如今刘仁轨之名能让军中最凶狠的兵痞双腿发抖。

刘仁轨是一个读书人。

军中多粗坯。

而且这一批的粗坯全都是当初跟着张亮打过卑沙城的粗坯。

自认自己有功劳,自认自己水战无敌。

所以,刘仁轨这个“无名小卒”来泉州的时候。

这些人根本就不服刘仁轨。

刘仁轨知道这些。

但刘仁轨真想说无敌个**。

有火药,有舰船。

高句丽的主力部队全部都去预防着陛下的那三万人马了。

就这样,在跳船抢滩的时候还淹死了五百人。

这五百人还是官面上的数据。

真要细细的往下刨,哪止这么一点。

如果说是战死五百人,刘仁轨屁话都不会说一个。

怎么看都是为国捐躯了。

可这五百人连敌人还没看到……

自己把自己淹死了算什么?

军中兵卒不服刘仁轨。

其实也就是军中的折冲都尉对刘仁轨不满意。

说直白些就是都尉马双头对刘仁轨不满。

将士们就算再看不上刘仁轨,人家刘仁轨好歹是朝廷正儿八经派下来的。

是高官,是统领六州可决诸事的刺史。

虽弄不死都尉。

但弄死一个小兵还是简单的像按死一只蚂蚁。

面对这样的情况刘仁轨也没惯着。

谁不服尉迟宝琳直接上手去打。

对于挑事的都尉马双头刘仁轨也没惯着,直接给杖毙了。

杖毙都尉,全军都安静了。

这才知道这位爷是狠人,连陛下亲自任命的折冲府都尉都给活活打死了。

要知道,能混到折冲府都尉,那肯定是见过陛下的。

说白了,那都是陛下记住名字的人。

如今被刘仁轨直接活活打死了。

消息传到长安,原本以为朝廷会立刻派人把刘仁轨给革官去职。

结果刘仁轨什么事都没有。

还获得了一个竭诚奉国的好评。

别看刘仁轨自幼孤贫,人家可是汉章帝刘炟的后人。

刘仁轨去山东世家豪族。

家主可是要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的。

刘仁轨来书院,颜师古可是带着颜白亲自迎接到桥头的。

他可是姓刘,祖上是为汉家儿郎立脊梁的大汉皇族。

李二把他安排在书院,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刘仁轨把马双头杖毙也得罪了皇帝身边的红人李义府。

在李义府被贬的那段日子得到了马双头的照拂。

因此两人关系不错。

刘仁轨不怕李义府。

他甚至想写折子恳请陛下把李义府调到泉州水军来当长史。

然后趁机把李义府也弄死。

他实在讨厌这个李义府。

他是真的想弄死李义府。

作为一臣子,无大礼节,又无大事,竟然下跪磕头。

一个饱读圣贤书的有才之人竟然如此的令人作呕。

大家都是读书人。

后面站着的是圣人,是天地父母,怎么随便向别人下跪?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这些圣人之言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世人都说许敬宗德行不好。

在刘仁轨看来,这李义府才是最可恶的。

因为他开了个先例。

因此,刘仁轨特别想见一见李义府。

好好地问他一下书是咋读的,是跟着哪个先生学的。

他要去“拜祭”一下。

阳光下刘仁轨黝黑的皮肤闪烁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原本是看谁都带着儒雅笑意的楼观学先生。

如今与那军中的黑厮并无区别。

自从得知大海上的倭奴人的船只少了,刘仁轨就知道大海要不平静了。

此刻,刘仁轨美美的望着海面上游曳着的舰船。

无帆自动,游曳得快。

如果再升起船帆,顺风而行,那速度就是惊人了。

日行三百里不在话下。

泉州造船厂如今是大唐最大的造船厂。

这船厂的背后之人就是当今的陛下。

自从泉州开发,进入稳定期之后,这船厂里面一直有三百匠人在忙碌。

这三百人都是清一色的七品官员。

当初李二给颜白的七品官职。

颜白一股脑的全部给了愿意来泉州造船的匠人。

他们来到泉州之后一直在阴干巨木,阴干好了就做零件,橹、碇、帆、舵等构件早都做好了。

三百个七品官员一起办事,这场面看着都吓人。

刘仁轨来了更是惊为天人。

三个月就组装起来了十艘巨舰船。

隋朝杨素造“五牙”大舰,船高百尺,能装兵卒八百人。

泉州造的仙游号船高近乎两百尺,能装兵卒一千五百人。

如今这样的船快有二十艘了。

有五艘已经囤满了粮食和淡水,随时可以出海作战。

望着那如刀锋一样的船头。

刘仁轨不敢想这要是直接朝着敌船碾压过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最恐怖的是这船还不是最大的。

最大的船还在建造,一千多劳力像蚂蚁一样围着那巨大的龙骨忙碌着。

十个壮汉,喊着号子,把巨木往上扛。

刘仁轨心里满是不解。

他总感觉颜白在害怕什么。

在长安如此,在这遥远泉州同样如此。

你敢想,这些晾晒好的巨木竟然是五年前。

甚至是十年前的。

十年前泉州是个什么样子刘仁轨不知道。

但颜白从十年前就已经默默的准备着。

如老农囤积粮食一样一点点的筹集着。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样的舰船。

这超前的眼光和这份持久的毅力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难道说,颜郡公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

而且,自己没打过仗,自己就是一读书人。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是海战的千古名将?

甚至在举荐的时候对自己更是大加吹捧。

尉迟宝琳都成了自己的副手。

刘仁轨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的厉害。

长安谣传颜白会算命,尤其是相面乃是天下一绝。

他看中并推荐的人都很厉害。

刘仁轨觉得将来得空回书院。

自己要好好地看看六爻。

刘仁轨也想去研究一下,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么的神奇。

“刘刺史,大食人又来找我了,他们想要离开!”

“离开?”

刘仁轨笑了笑:

“这帮子人在泉州不断的吸血,哄抬物价,囤积铜钱。

这时候,这些蕃商想要离开,嗅觉这么敏锐?”

尉迟宝琳歪着脑袋道:

“刺史的意思是?”

刘仁轨沉思了一会,笑道:

“咱们练兵也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不知效果如何。

听说这些从海上来的蕃商水上功夫了得,我想试一试!”

尉迟宝琳笑了,也懂了:

“下官这就去回复,明日清晨准许他们离开如何?”

刘仁轨点了点头:

“可以,准许你动用火药,那些陈年的火药全部打出去。

记住,不能打我大唐旗号。

记着,要逼着他们先动手。

记着,不~留~活~口。”

尉迟宝琳嘴角带着微笑,和书院的先生做事就是舒服。

不用动脑子去想,直接听吩咐就可以。

就跟和颜白一起一样,自己从不用担心后勤。

于是抱拳应道:“刺史放心,这个我很有经验。”

见尉迟宝琳转身准备离开,刘仁轨突然道:

“听说泉州最近蹦出来一个什么商会。

上一次的泉州之祸和这个商会有莫大的干系。

叫什么拜火教。

这些年更是大胆,由明转暗,更是把手塞到了衙门里。

你去告诉独孤家,让独孤家动手,不留活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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