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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员同志,”比留佐夫少将在停顿片刻后,见托尔布欣没有说话,便试探地问:“我们该怎么对付这些敌人?”
托尔布欣正拿着一支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比划,听到自己的参谋长这么问,头也不抬的地反问道:“你说呢?”
比留佐夫不清楚托尔布欣的真实意图,只能谨慎地说:“司令员同志,从空军侦察的情况来看,这支德军部队肯定是去增援哈尔科夫的,如果让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哈尔科夫,会使我军夺取哈尔科夫的战斗,变得更加艰难。”
托尔布欣站直身体,把手中的铅笔往桌上一扔,斩钉截铁地说:“不管敌人是不是去增援哈尔科夫,我们都不能轻易放过他们。立即通知空军第4集团军的瑙纳科空军少将,命令他出动侦察机,到发现敌人的地区实施侦察。一旦确认是大规模的敌人在行军,就立即出动轰炸机,攻击正在行军的队列。”
听到托尔布欣的吩咐,比留佐夫响亮地答道:“是,司令员同志,我立即给瑙纳科空军少将打电话,让他派侦察机进行侦察,并出动轰炸机对行军途中的德军实施轰炸。”
说完,比留佐夫就抓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大声地说:“我是比留佐夫少将,给我接空军第4集团军司令部,找瑙纳科空军少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听筒里传出了瑙纳科少将的声音:“您好,方面军参谋长同志,请问上级有什么指示给我们?”
“瑙纳科将军,”比留佐夫少将对着话筒说道:“请你立即派出更多的侦察机,到发现德军行军队列的区域实施进一步的侦察。”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瑙纳科等比留佐夫说完后,立即接口说道:“我在上报了侦察结果后,为了核实那位飞行员的情报是否准确,又派出了几架侦察机,对那一地区再次进行侦察。”
得知空军已经抢先行动起来,比留佐夫有些意外地问:“瑙纳科将军,那最新的侦察结果是什么?”
瑙纳科停顿了片刻,向一旁的参谋长问道:“参谋长,派出去的飞行员回来了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空军参谋长向瑙纳科报告说:“最快还需要二十分钟,才会有最新的报告反馈回来。”
瑙纳科搞清楚状态后,向比留佐夫报告说:“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的部下恐怕要等到二十分钟之后,才能有最新的侦察情报反馈回来。”
“我明白了,一旦有最新的情报,就立即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比留佐夫说完这话后,又补充说:“一旦确认有大规模的敌人在行军,你就立即派出轰炸机编队前往该地区,对地面的敌人实施轰炸,绝对不能让他们顺利地进入哈尔科夫。”
“放心吧,方面军参谋长同志。”瑙纳科见比留佐夫所传达的命令,与自己所设想的作战方案不谋而合,连忙响亮地回答说:“我们的航弹和机枪子弹,会给德国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等比留佐夫放下电话时,托尔布欣忽然又说道:“参谋长同志,我觉得光是出动空军,恐怕对敌人造成的损失有限,不如再派地面部队出击,给敌人以更大的杀伤。距离德军行军路线最近的部队是哪支?”
“是斯塔里科夫中将的第8集团军。”
托尔布欣说道:“立即命令斯塔利科夫将军的部队向该地区运动,等我们的空袭开始后,就向敌人发起进攻。”
对于托尔布欣所下达的这道命令,比留佐夫谨慎地提醒他说:“司令员同志,敌人的行军队列中有装甲部队,而斯塔利科夫中将的第8集团军缺乏反坦克武器,要想全歼敌人,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参谋长同志,你提醒得很多。”托尔布欣盯着地图看了一阵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再给第2、第5和第17集团军的司令员们下命令,让他们调集手里闲置的兵力,以最快速度赶往该地区,参与对德军的围歼行动。”
随着一系列命令的下达,南方面军的各个集团军积极地行动起来,开始向着德军正在行军的地区调兵遣将。而空军司令员瑙纳科少将,在确认了德军大部队的位置后,立即出动了轰炸航空兵第219师和强击航空兵第230师,赶去执行空袭任务。
正在行军的德军,看到空中出现的苏军战机,立即开始分散隐蔽。步兵们纷纷离开公路,躲进路边的沟壑或者森林里,而行驶在路上的坦克、装甲车和卡车,却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躲进安全的地点,结果成为了苏军轰炸机和强击机的攻击目标。
第一轮攻击结束后,公路上到处都是燃烧的坦克、装甲车和卡车,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些躲在沟壑里瑟瑟发抖的德国兵,看到空中俯冲下来的强击机和轰炸机时,脑海里忽然涌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只不过以前是他们的空军在轰炸苏军,而如今正好调了个,是苏军的战机在轰炸他们,而他们只能躲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听天由命。
天空上的苏军飞机刚刚离开,没等从森林和沟壑里出来的德军完成列队,附近又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这是第8集团军下属的步兵第10军的先头部队,向断后的德军部队发起了攻击。
虽说德军在不久前结束的空袭中,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面对从后面追上来的苏军部队,他们还是依托简陋的地形,进行顽抗。面对德军的抵抗,发起攻击的苏军部队,一时间竟然难以突破敌人的防线。>
战斗进行一个多小时之后,苏军的强击机和轰炸机再次出现在战场上空。飞行员们朝着敌人火力强大的地方,实施轰炸和扫射,借以摧毁德军的抵抗,协助进攻部队突破德军临时构筑的防线。
看到敌人在什么地方扎堆,苏军的强击机和轰炸机就朝那里俯冲下去,又是投弹又是扫射。一颗航弹落下去,就把成群的敌人炸得血肉横飞;一串子弹打下去,敌人正在疯狂射击的火力点立即哑巴了。
指挥部队进攻的苏军指挥员,从空军的战术中看出了一些门道,知道天空的飞机是在引导和掩护自己进攻,便指挥部队跟着飞机的攻击点进攻。往往是飞机刚炸过,成群结队的苏军指战员就冲了上去,将残存的德军官兵淹没在枪林弹雨之中。
遭受过苏军轰炸的德军部队,原本就是各自为战,如今面对苏军的这种地空协同,顿时乱了方寸。他们无心再继续抵抗下来,便采用边打边退的战术,朝着哈尔科夫方向退却,希望能逃出生天。
从顿巴斯出动的这支预备队,遇到空袭之后,指挥官立即通过无线电把这里的情况,向曼斯坦因进行了汇报,请求对方派遣空军增援。
曼斯坦因得知此事后,心跳骤然加速,他没想到自己派去增援哈尔科夫的部队,居然会在半路上,遭到苏联空军的空袭,如果不尽快为他们提供空中支援,就算他们勉强到达了哈尔科夫,恐怕也会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到时恐怕对坚守哈尔科夫起不到多大的用处。
想到这一点之后,曼斯坦因连忙吩咐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立即给我们的空军打电话,命令战斗机立即升空,去驱逐空袭我增援部队的俄国空军,掩护我们的部队顺利地到达哈尔科夫。”
参谋长得知从顿巴斯出发的预备队,遭到苏军空袭时,也被吓得魂不守舍,此刻听到曼斯坦因的命令,连忙响亮地回答说:“明白,元帅阁下,我立即通知空军,让他们出动战斗机,把该死的俄国空军从战场上赶走,并掩护我们的增援部队顺利地进入哈尔科夫。”
德军的战机刚出现在战场上,苏军的强击机就迅速地迎了上去,和敌机展开了缠斗。双方的一两百架飞机,在空中上下翻飞,互相攻击,打得不亦乐乎。由于苏联空军要对付出现在战场上的敌机,减弱了对地面的攻击强度,使德军获得了喘息之机。
德军指挥官留下一部分部队阻击苏军的步兵第10军,自己带着主力部队快速地撤向了哈尔科夫,他只希望在空战决出胜负之前,能逃到安全的地域。
得知敌人要逃,托尔布欣立即命令参谋长给第2、第5和第17集团军的司令员们下命令,除了尾随追击外,还要在敌人前进的方向上实施拦截。
接到命令的部队立即分工合作,有的加入了步兵第10军的追击部队,有的则袭击敌人前进道路上的火车站和汽车站,摧毁里面的列车和汽车,使敌人无法获得运输工具,无法快速地撤离战场。
正在撤退的敌人,发现自己前进的道路已经被苏军挡住,而且准备用来运输部队的列车和汽车,不是被苏军缴获就是被摧毁了。哪怕前方没有苏军挡路,他们也无法获得足够的运输工具,来运送庞大的部队。
“元帅阁下,不好了。”曼斯坦因的参谋长得到这个令人沮丧的情报后,立即向曼斯坦因报告:“俄国人挡住了我们的增援部队的去路,他们袭击了部队前进道路上的火车站和汽车站,缴获和摧毁了存放在车站里的列车和汽车,使我们的增援部队无法获得足够的运输工具来运输部队。”
曼斯坦因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墙上的地图,仔细地琢磨这支增援部队接下来该怎么做。
见曼斯坦因没有说话,他的参谋长又补充说:“元帅阁下,您看是否给霍特将军下命令,让他派出装甲部队去帮助这支增援部队。”
听到参谋长这么说,曼斯坦因转过身,望着他的参谋长冷冷地说:“参谋长,难道你不知道俄国人出动了大量的飞机,对我增援部队进行狂轰滥炸么?如果这个时候命令霍特将军派出装甲部队,去救援遭到攻击的部队,不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参谋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只想到把这支从顿巴斯出发的部队救出来,却忘记战场的制空权基本掌握在苏军的手里,如果出动的装甲部队不能得到足够的空中掩护,那么就只能成为苏军战机的攻击目标。说不定,被攻击的部队没有救出来,从哈尔科夫赶去支援的部队也搭进去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参谋长喃喃地问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支部队被俄国人歼灭吗?”
曼斯坦因冷哼一声:“俄国人想吃掉我的部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拿起墙边的讲解棒,在地图上的某个位置敲击了几下,“从部队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们继续向哈尔科夫推进,显然是不现实的。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命令他们掉头返回原来的出发地点。”
“返回原来的出发地点?”参谋长冷汗地下来了:“元帅阁下,他们的后方有俄国人在不断地进攻。也就是说,假如要回头,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进行突围作战。”
“没错,向南面突围,总比让他们继续北上哈尔科夫去送死强。”曼斯坦因用讲解棒指着地图,对自己的参谋长说:“如今挡在他们前面的俄国人,不仅占领了沿途的火车站和汽车站,缴获和摧毁了所有的交通工具,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兵力赶到。如果继续命令部队北上哈尔科夫,他们将要突破更多由俄国人建立的防线。明白吗?”
经过曼斯坦因这么一分析,参谋长也觉得只有南下,才有一线生机,连忙赶到通讯室,把曼斯坦因的命令以电报的形式发给了部队中的指挥官。
电报刚发出去不久,空中就传来了几声惊雷,随后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落下来。工夫不大,就演变为倾盆大雨。
曼斯坦因来到窗前,望着外面哗哗下个不停的暴雨,心底涌起深深的疲惫感,心情就跟糟糕的天气一样,灰暗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