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参谋长把曼特菲尔的命令传达下去后,部署在第二道防线的德军炮兵开炮了,从满是硝烟和烈火的阵地上方飞过,落在了第65集团军登陆的区域。
突然而至的炮击,给正在登陆的苏军部队造成了混乱。岸边的指挥员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让已经登陆的战士就地隐蔽,防止被横飞的弹片杀伤;同时,他们又在挥手让卸载完战士和物资的船只离开,免得被德军的炮火击中。
面对德军的炮击,卸载完战士和物资的船只,快速地向西奥得河的中间划去,以躲避德国人的密集炮击。而少数的船只,虽然战士们早已下船,但船上还堆积着部队所需要的物资,划船的战士们不顾自身的安危,冒着敌人的炮火,继续卸载船上搭载的物资。
而待在司令部的巴托夫,听说自己的登陆部队突然遭到了德军的炮火袭击,连忙命令部署在浅滩位置的炮兵开炮,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压制。
但参谋长格列博夫打完电话之后,却苦笑着对他说道:“司令员同志,情况不太妙啊。德军的炮弹是从第二道防线飞过来,他们可以打到我们的登陆部队,但我们部署在浅滩上的火炮,却因为射程的问题,面对敌人密集的炮火,他们只能干瞪眼,无法为我们的登陆部队提供必要的掩护。”
“见鬼,怎么会这样呢。”巴托夫气得在桌上狠狠地擂了一拳,“这样一来,我们的战士不是只能白白挨打嘛。”
“没办法。”格列博夫指着地图对巴托夫说:“司令员同志,你瞧。敌人的炮兵阵地在他们的第二道防线这里,炮火刚刚能打到我们的登陆点,而部署在浅滩的炮兵阵地,距离西岸还有几公里远,根本打不到敌人的炮兵阵地。”
“可恶,可恶,真是太可恶了。”巴托夫知道格列博夫说的是实情,德军的炮兵部署在自己炮兵的射程之外,根本无法对敌人的炮兵实施炮火压制。如果想摆脱部队被动挨打的局面,就立即向罗科索夫斯基求助,请求他出动空军,对位于第二道防线的德军炮兵阵地实施轰炸,从而消除德军炮兵对登陆部队的威胁。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我是巴托夫,给我接方面军司令部。”
电话接通之后,巴托夫听出接电话的人是博戈柳博夫,连忙说道:“参谋长同志,我登陆部队在奥得河西岸遭受了德军的猛烈炮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具体在什么位置?”博戈柳博夫说道:“我会命令炮兵对敌人的炮兵阵地实施压制。”
“参谋长同志,用炮火压制的办法不会有效果的,因为敌人很狡猾,用部署在第二道防线的炮兵对我们进行炮击,而因为射程的缘故,我们的炮兵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向方面军司令部求助了。”
“既然你们的炮兵都打不到敌人的炮兵阵地,”博戈柳博夫无奈地说道:“那我们的火炮更打不到了,我们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地方吗?”
“有的。”巴托夫说道:“虽然我们的炮兵因为射程的问题,打不到敌人的炮兵阵地,但我们的空军可以啊。别说德军在十几二十公里外,就算在两百公里外,只要我们的空军出动,就能把敌人的炮兵阵地炸个稀巴烂。”
对于巴托夫的请求,博戈柳博夫颇有些无奈:“我们的空军经过了一昼夜的轰炸,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了,我们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让他们再次出动呢?”
“参谋长同志,出了什么事情?”刚打完电话的罗科索夫斯基,见博戈柳博夫一脸的无奈,便好奇地问:“你在和谁通话?”
“是巴托夫将军。”博戈柳博夫回答说。
“哦,原来是巴托夫。”罗科索夫斯基笑着问:“他的部队登上西岸了吗?”
“是的,元帅同志,他们的部队已经登上了西岸。”博戈柳博夫回答完这个问题,没等罗科索夫斯基高兴,他又继续往下说:“但登上西岸的部队,此刻正在遭受德军的炮击。”
“什么,登陆部队遭到了德军的炮击?”罗科索夫斯基吃惊地问:“那我们的炮兵为什么不进行炮火压制?”
“没法进行压制。”博戈柳博夫连忙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向登陆部队开炮的德军炮兵,位于他们的第二道防线,已经超出了我军炮火的覆盖范围,因此登陆部队只能被动地挨打,却不能及时地予以反击。”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罗科索夫斯基把脸一板,说道:“既然我们的火炮打不到敌人,那就想办法换种方法。你为什么不让韦尔希宁将军出动空军,对德军的炮兵阵地实施轰炸。”
“元帅同志,巴托夫将军也建议由空军去轰炸德国人的炮兵阵地。”博戈柳博夫说道:“但我考虑到我们的空军对德军阵地实施了一个昼夜的轰炸,飞行员们早就累得精疲力尽,此刻让他们去出任务,恐怕不太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罗科索夫斯基把手一摆,说道:“我们的空军就是应该随时待命,一接到战斗警报,就能立即投入战斗。你现在就给韦尔希宁将军打电话,请他出动轰炸机群,对位于第二道防线的德军炮兵阵地,实施猛烈的轰炸,务必要将其彻底摧毁,以保证我军指战员能在西岸登陆场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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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司令员同志。我这就给空军打电话。”博戈柳博夫说完这话,对着话筒另一端的巴托夫说道:“巴托夫将军,您都听到了吧,元帅同志已经给我下达了命令,立即与韦尔希宁将军取得联系,让他派遣轰炸机群去轰炸德军的炮兵阵地。”
“参谋长同志,谢谢你的好意。”巴托夫说道:“只要空军能摧毁德国人的炮兵阵地,那我的部队就能顺利地完成登陆作战。”
巴托夫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索科夫通过观察哨都了解到了。他立即问西多林:“参谋长同志,我们的登陆部队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德国人发现?”
“没有,司令员同志。“西多林回答说:“由于我们的炮兵所释放的烟雾,遮挡住了德军的视野,使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我集团军实施的渡河行动。”
“嗯,干得不错。”索科夫点点头,赞许地说道:“让战士们安静点,别搞出太大的动静,特别是登上西岸时,千万别乱喊什么乌拉,若是被德国人发现了,敌人肯定会冒着炮火对我们实施阻击,到时恐怕就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伤亡。”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你所说的我们都懂。”西多林说道:“等我们在西岸站稳脚跟之前,我们的指战员都会保持绝对的安静,以免被德国人发现。”
就这样,第48集团军的近卫第120师,悄没声息地登上了西岸,并借着炮击还在持续的有利时机,快速地摸向德军的阵地。而此刻的德军官兵,都龟缩在掩蔽部和防炮洞里躲避炮击,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一支庞大的部队,正朝着自己的阵地而来。
占领德军阵地的战斗,近卫军的指战员们表现得很清楚。只要摸到了德军掩蔽部的门口,就直接将一颗手榴弹扔进去,等“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战士们再冲进去补枪。而防炮洞也是同样的处理方式。
可怜的德军官兵,当他们发现苏军对自己实施轰炸和炮击时,第一反应就是躲进早已挖好的掩蔽部或者防空洞,压根都没有想到,苏军居然如此不讲武德,明明炮击还没有结束,伱们居然干起了偷塔的勾当。结果大多数的德军官兵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外面扔进来的手榴弹炸死,或者是被乱枪打死。
当方面军的炮击结束时,近卫第120师的指战员们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德军的几条堑壕,算是在西岸站稳了脚跟,建立了一个宽三公里、纵深五百米的登陆场,虽说面积小了点,但作为部队的进攻出发点,整体还是很不错的。
随着部队一起登陆西岸的尼基京少将,在登上西岸的同时,扭头对身后的报务员说:“报务员,向司令部报告,说近卫第120师已经肃清了河边阵地里的敌人,占据了一个较为有利的进攻出发阵地。”
正在司令部里指挥战斗的索科夫,忽然听到旁边的报务员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尼基京将军向您荣幸地报告,他的近卫第120师已经成功地登上西岸,并按照您的安排悄悄潜入德军的阵地,肃清了一部分敌人后,建立了一个宽三公里,纵深五百米的登陆场。”
“司令员同志,这个尼基京将军干得不错啊。”西多林听完报务员的报告,满脸喜色地说:“假如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没准到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到达德军指挥部所在的位置。”
“参谋长同志,别太轻敌了。”索科夫提醒西多林说:“近卫第120师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地建立登陆场,主要是炮兵配合得好,他们所发射的烟雾弹,成功地遮挡了德军观察哨的视野,使他们无法发现我军正在渡河。对了,步兵第109师的情况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渡河?”
“恐怕还要再等等,”西多林苦笑着说:“目前船只都还在西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返回。”
“既然我军已经在西岸站稳了脚跟,那么搭设浮桥的事情,就可以着手进行了。”
“好的,司令员同志。”西多林点着头说:“我立即和工程兵主任取得联系,让他指挥工兵开始架桥。”
“让他们快点。”索科夫对西多林说:“为了巩固我们的战果,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更多兵员和技术装备运过去,以迎击德军可能发起的反击。”
趁着西多林给工程兵主任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拿起电话接通了方面军司令部,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罗科索夫斯基。
电话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冷冷地问:“这里是方面军司令部,您是哪里?”
“我是第48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我有急事找元帅同志。”
对方听说打电话的人是索科夫时,顿时换了一副语气:“原来是索科夫将军啊,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即请元帅同志接电话。”
短暂的等待之后,索科夫听到听筒里传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米沙,我是罗科索夫斯基,有什么事情吗?”
“元帅同志,”索科夫颇为得意地说:“我荣幸地向您报告,我的部队已经成功地登上了西岸,肃清敌人后,建立了一个宽三公里,纵深五百米的登陆场。”
“什么,你说什么?”罗科索夫斯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几分钟前,巴托夫再次给自己打来电话,说登陆的部队在敌人的炮火下,伤亡了五分之一,恐怕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才能继续展开进攻。但如今他根本不看好的索科夫,居然直接电话告诉自己,说已经在西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让他感觉难以置信:“你们真的建立了登陆场?”
“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给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后,继续说道:“如今的登陆场有点太小,如果集中太多的部队,一旦遭到德军的炮击,恐怕会造成不小的损失。因此我正在安排工程兵架设浮桥,准备先运送坦克和火炮到对岸去,协助我们的步兵扩大战果。”
“等一等,米沙。”没等索科夫说完,罗科索夫斯基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是如何登上西岸的。难道你们在渡河时,就没有遭到德军的拦截吗?”
“没有,元帅同志。我的部队在渡河时,没有遭到德军的拦截。”索科夫见罗科索夫斯基急于知道登陆的真相,便将波塔波夫将军提出,向对岸发射烟雾弹,用浓烟来遮挡德军观察哨的视野,使他们无法发现部队的渡河行动,从而在零伤亡的情况下,顺利地登上了奥得河西岸。最后说道:“为了防止暴露目标,部队在出发前,我还一再叮嘱他们,渡河时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免得被对岸的敌人发现,从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事实证明,我的叮嘱是有效果的,由于当时方面军炮兵的炮击还在继续,西岸的德军观察哨成为了瞎子和聋子,根本没察觉到我们的行动,我们的登陆行动才没有收到任何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