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院子,就我自己,怪害怕的。”
“你说谎也编个合理的理由,你家还住大别墅呢,那上下好几层你也没怕过。”
“那不一样,你不是说小雨的爸爸是自己把自己烧死的吗?那房子我住的害怕。”
“那你一个人跑到学校来怎么就不怕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你住学校,我住小雨家。”
“你背我回去。”
“这山路乌漆嘛黑的,我背着你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那我不管,不然你就把我扔在这里算了。”
卓青远拗不过,只得背着陆曼卿回去。
卓青远刚蹲下来,陆曼卿突然像只跳脱的小鸟,一下子就趴到卓青远的背上。
“你是假装受伤的吧?现在腿脚眨怎么变灵活了?”
“我是真的受伤了,你必须把我背回去,我要是腿废了,你就得伺候我一辈子。”
“你别贴得那么紧,你勒到我的脖子了。”
“我就要勒。”
陆曼卿趴在卓青远的背上,越抱越紧。她甚至能感觉到卓青远的心跳,他的心跳在加速,澎湃而有力。
时令正值暑期,天气炎热。陆曼卿穿得单薄,又紧贴着卓青远。卓青远越走越别扭,大脑中枢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好不容易把陆曼卿背回宿舍,再把她放到床上。当他放下陆曼卿的那一刻,才觉如释重负,又跑到院子里,用水缸里的水冲个冷水澡。
卓青远冲完澡回到房间,直接关上门躺下来睡觉。
“卓青远,卓青远。”
陆曼卿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干什么?”卓青远大声地吼道。
“我要方便!”
卓青远暴跳如雷,一个人在房间里抽了一阵疯。
卓青远在院子里转一圈,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只桶。他用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在上面看看,是给学生准备夜里上小解用的便桶。
卓青远提着便桶回到屋内,直接将其丢到陆曼卿的床边上,径直地离**间。
两分钟之后,隔壁又传来陆曼卿地喊叫声,他愤怒地叫道“你又要干嘛?”
“我受不了这个味道。”
卓青远从屋里提出便桶,然后关上房门。他站在门口,咬牙切齿地吼道“我他**就是小人一个,无耻下流的东西,干嘛非要装君子。”
卓青远扬起手中的便桶,猛得一脚将其踢出数十米开外。
便桶在院子里轰隆隆地转着几圈才停下来,但是桶里的金汤却洒了他一身。
卓青远再次跳进水缸里面,他把整个人闷在水里,一股劲地憋着气。三分钟之后,卓青远才从水里出来,然后直接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卓青远被马代礼老婆的叫声吵醒,她是来喊卓青远和陆曼卿回家吃饭的。
老婆子探头探脑地问他们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卓青远只得尴尬地说,自己睡得像头猪。他扭头看看陆曼卿,经过一夜的休养,她的脚奇迹般地好了,能走路了。
吃完早饭,卓青远寻思着去余校长家看看。山村条件有限,结婚需要用到的桌椅条凳都要跟挨家挨户去借,一路上全是三三两两抬着桌子的行人。
余校长正在写喜联,余校长算是村里的老学究,自己儿子结婚,写喜联当然要亲自上手。他见卓青远走过来,非要让他写一幅。
卓青远也不推脱,照着谱子挥手写下一对喜联,其势大气磅礴,气势恢宏,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卓青远刚写完,陆曼卿也来了。
农村的婚俗她不懂,她问卓青远自己能干点啥?卓青远想了一下,就贴在她耳朵上交待几句,陆曼卿拿着车钥匙,开车离开了马家坡。
直到晚上陆曼卿也没有回来,余校长不明所以,去问卓青远。
卓青远让余校长不用担心,陆曼卿是去县城布置婚车,明天一早肯定会赶回来。
余校长实在不知,陆曼卿是卓青远故意支走的。他让陆曼卿去县城布置婚车,却嘱咐她一定要第二天一早再回来,讨个好彩头。
果然,第二天大清早,陆曼卿开着布置好的婚车从县城回到马家坡,跟在后面的还有一辆小货车,拉着满满一车烟花爆竹。
余校长守在马家坡小学几十年如一日,贡献在基础教育的岗位上实属不容易。此番他儿子结婚,卓青远没什么可送,索性让陆曼卿到县城买来一车烟花热闹一下。
马家坡属于贫困山区的贫困村,通往村里的山路勉强过个农用车,小轿车只能开到村口的宿舍那里。
村里人结婚还没人用小轿车接过新娘子,放烟花更是头一回。卓青远这么一闹腾,把婚礼的气氛瞬间抬高一个档次。
陆曼卿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婚礼,一辆婚车,几筒烟花就能让婚礼沸腾起来,这又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不过她能感受到那种兴奋和骄傲,卓青远看似一个不起眼的行为,就给整个马家坡带来荣光和快乐,这是他的荣耀。
婚礼当晚,余校长组织村里德高望重之辈作陪,宴请卓青远和陆曼卿。
他们要用最热情、最体面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敬意。
面对着村民们的盛情,卓青远最终还是败阵,是马代礼让人把卓青远背回宿舍。
待人离开后,整个院落再次陷入死寂。
陆曼卿有些慌张,自己从未照顾过醉酒之人,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一股酒劲上来,陆曼卿靠着门缓缓地坐下来,身后突然传来卓青远的声音,陆曼卿仔细辨听,是他呢喃着要喝水。
屋里没有可以喝的水,水都在车里。陆曼卿踉跄地走到车跟前,她拉开车门去包里找水。
半晌,她从包里拿出半瓶神鞭酒,凝视许久。